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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圓滾滾的玩意兒一聲不吭吐了一灘清水,眼看著便要蔓延到玄憫的腳底了。他盯著那珠子,明明冷冰冰的依舊無甚表情,卻透出一股一言難盡的意味來:“你要將這一池水再吐回來?”
薛閒不理他,依舊汩汩冒著水,頗有些生無可戀。
“而後你便要泡在吐出來的水裡?”玄憫掀了掀嘴皮子,不鹹不淡道。
薛閒:“……”
金珠當即便消停了。
片刻之後,薛閒幽幽道:“你這棒槌真會噁心人啊……”
“不才,過獎。”玄憫淡淡移開目光,抬腳朝近處的幾座石像走去。
薛閒猶豫了一會兒,也跟著滾了過去,溜溜地跟在他腳後,“你先把我撿起來,我撐得頭暈。”
玄憫瞥了眼他身上泛著光的水跡:“待你身上的泡屍水乾了罷。”
“……”薛閒就地凝固了片刻,怒道:“你再這麼噁心我,我追著你一個人吐你信不信?!”
“信。”玄憫停下步子,頗有些受不了地垂目看他,終歸還是將他撿了起來。只是剛入手便丟進了暗袋,彷彿一刻都不願意多碰。
“你有臉嫌棄我?”薛閒在暗袋裡甕聲甕氣地道,“你不也泡了一身的水,溼透了麼?”
玄憫步子一頓,二話不說在指尖劃了道切口,毫不心疼地擠出一串血珠,在手掌上畫了個看似簡單的符文。頃刻間,他周身上下所有的水統統被榨得乾乾淨淨,一滴不剩,薄薄的麻布僧衣霎時便乾透了,輕如雲雪,就連薛閒身上的水跡也半點兒不剩。
薛閒目的達成,頗為滿意。
更讓他滿意的是,玄憫腰間的位置似乎還有助其消化功效,他能明顯感覺到先前從黑土裡吸進來的東西,正一點點和金珠融為一體。
先前神志不清時,他甚至連那黑土之下所埋為何物都不曾看清就吸了進來,這會兒在相溶時,他才有了些感覺——那黑土之下所埋的,應當是他身體的一部分,或是血,或是數節脊骨,或是一段龍筋。
不多,也並不完整。但是當其緩緩地融進金珠時,他卻有種無法言說的滿足感,以至於他在恍然間覺得,空空如也大半年的脊骨處終於開始有了些觸感和溫度。
不論是養神養氣或是養骨養肉,都是要有個起始的物什的。就好比種花種樹,總要有枚種子。
薛閒先前花了大半年的時間,煉氣化形,勉強在脊骨部位牽了一條線,讓自己上半身能動如常人。可氣終歸和骨相差許多,空的終歸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