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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友是個非典型性的恐同男子,顧遲早就知道。
但他以前的舉措,不過就是做一些諸如刪除顧遲的賬號這種無聊事情,但總體來說,還是和顧遲相處良好的。當然,大概顧遲不止一次借他筆記這種事情也有一定的助力。
現在他的態度卻變了:“你關心太過度了,校園生活不夠豐富多彩嗎?你把時間耗在一個高中生身上。”
“你不是以前就老說我做慈善嗎,怎麼這次非要想歪了?”顧遲很是無奈,“喏,你要的奶茶。”
他把密封了杯口的奶茶扔過去,室友又叫起來:“我要的是少冰,你真的變了,以前你不會犯這種錯誤的。”
“還有,”他居然真開始羅列起疑點了,“你之前還騙我,說什麼因為給的工資高才暑假留下來的,這都開學幾天,你到現在都沒有請我們宿舍吃飯!說好的錢呢?”
顧遲可不是這麼吝嗇的性子,從來拿到什麼酬勞或者獎金,都是會請客的。所以雖然心軟還好騙,不擅長院裡面無聊的鬥爭,但仍然人緣不錯。
“我拿去捐給山區貧困兒童了,”這種時候,顧遲自然不會承認全被周挽越給花掉了,“我覺得你真的有病。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福利減少了?”
室友是個家裡有五個姐姐的人,但到了學校裡,可就沒有人將就他被慣出來的德行。只有顧遲,本來就不會拒絕人,有時候順手就幫了室友的忙。但鄭承嗣現在覺得,顧遲的好心也明顯有了偏心:“行行行你不是為了搞基,那你幹什麼?你以前再怎麼都沒影響過上課吧?”
“我以前……”顧遲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,“以前,我十來歲的時候,我爸生了場病,我媽照顧不過來,把我送到鄉下外婆家去,大概一年不到吧,後來也很快把我接回去了。”
外婆對顧遲不差,甚至可以說很好。可母親那時候有所顧慮,也不確定時間,沒有告訴他父親生病的事情,只是告訴他需要回去呆幾天,幾天又漸漸變成了幾個月,等顧遲迴去的時候,已經做好了會看到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準備。
“你可能不太懂,”顧遲說,他又想,也許鄭承嗣的那五個姐姐會懂這種感受,“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無時無刻確信父母是愛自己的。甚至有時候……會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。我覺得那種滋味,比貧困和疾病還要難熬。”
人的童年的確會伴隨終身,哪怕現在都已經上大學了,過去了快十年,也能突然被觸發記憶的開關,讓周挽越一示弱,顧遲就說不出重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