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綠燈 (第1/10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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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辭夜裡沒有完全睡著時,聽到盛席扉去洗手間吐了一次。他躺在床上,豎起耳朵捕捉聲音,分辨出對方沖水了,分辨出對方用水龍頭。
“他可能想找上次用過的牙刷。”秋辭想,但盛席扉曾經用過的手動牙刷已經被他扔了,那條被子也扔了,晚上給他蓋的是另一床新被子。他覺得這次不需要再扔掉了。
他還捕捉到盛席扉的腳步聲停在自己門口,躊躇著離開,又回來。
小時候背詩的時候,從沒想過未來也會有人因為自己而在深夜裡徘徊;漸漸長大,也是漸漸失眠,從來都是獨自一人在床上輾轉反側,從不敢想一個屋簷下也能有另一個醒著的靈魂,以另一顆獨立的心靈陪自己想同樣的心事。
起來獨自繞階行,人悄悄,簾外月朧明。秋辭幾乎就要下床開門了。
可人不是活在少時的天真裡,不是活在一瞬的詩意裡,人是活在現實中。
秋辭最終只是坐起來,倚著床頭長長久久地坐著。門外的腳步聲重新響起,徹底離開了。
第二天秋辭起得晚,走出臥室後,聽見盛席扉在打電話。
他躡手躡腳過去,看到盛席扉的背影。
盛席扉的聲音壓得很低,但是電話裡徐東霞的聲音很響,儘管聽不清,但秋辭能聽出徐東霞在發火,並且聽出盛席扉在撒謊。
盛席扉堅決不承認捂在杯口的那隻手是自己的,還稱自己沒有和秋辭聯絡;但說到後面又變成:“為什麼我不能跟秋辭聯絡?都什麼年代了,媽,還搞那種歧視,何況秋辭不一定是……那又怎麼樣呢!都是百八十年前的事了!那麼點兒屁事兒至於嘛!”
徐東霞歇斯底里地叫起來,這輩子沒聽過自己兒子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,快瘋了。
盛席扉也快瘋了,個子高的人脊樑稍一彎就顯得佝僂,痛苦不解地問:“媽,你為什麼這麼跟秋辭過不去啊,你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啊。何況秋辭還那麼尊敬你,你之前還說——”
秋辭竟然能聽見電話裡漏出來的尖叫:“你懂什麼!兒子!你知道什麼啊!你被他騙了!”
盛席扉倍感荒唐地笑了,“他騙我什麼?我能有什麼好騙的?”
秋辭安靜地聽著,心裡那兩個小人頭一回和好了,其樂融融地盤腿坐下,分別下注:她會說?她不會說?
徐東霞沒有說。她仍舊不敢告訴自己兒子,她曾經是怎樣利用職務之便去為難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,她不敢說自己不是兒子以為的春蠶到死絲方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