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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,從衣袋裡取出一個皮夾子,從裡面掏出一張摺疊著的白紙,可能因為年代久遠,白紙已經有點發黃。他小心翼翼地展開了,放在她面前。
CAROL看了看,是幾節五線譜,上面有很稚氣的幾個字“致親愛的爸爸”。
他笑眯眯地看著她,問:“不記得了?這是你的大作,是你寫的樂曲。你最喜歡畫那些豆芽瓣瓣,長長短短地畫很多,畫好了,就告訴我:爸爸,我又寫了一個樂曲,你在鋼琴上彈給我聽。”
“這幾個字也是我寫的?”CAROL好奇地問,他說的畫“豆芽瓣瓣”的事她還有點印象,但寫字的事記不太清了。
“也是你寫的,是媽媽在紙上寫好了,你照著描的。我們把你的什麼都儲存著,準備等你長大了,成名了,好寫回憶錄。這張是我問你媽媽要來的,一直放在我身邊。”
CAROL看他又小心翼翼把那張紙原樣折回,放進皮夾子,覺得鼻子有點酸,裝著漫不經心地問:“你——那個病,是怎麼回事?”
“沒什麼,以前就有前列腺肥大,後來就轉成癌了。”
她有點欣賞他這種態度,她不喜歡怕苦怕死、自我憐憫的男人。她覺得男人就應該是那種俠骨柔腸的,沒有俠骨,就只剩下娘娘腔,但沒有柔腸,就成了殺人的機器。看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在愛情面前柔腸寸斷,那才是最感人的。
“我媽媽知不知道?”她問完,看見他吃驚地揚起眉毛。
“我怎麼會告訴她?”他放下筷子,搓著兩手,很擔心地問,“你不會告訴她吧?你知道的,她是個愛著急的人,有一點事就會睡不好,睡不好就偏頭疼。可是這些事,著急也是於事無補的——”
她打斷他:“我不會告訴她的,”然後脫口說,“你還是很愛媽媽的,是吧?”
他臉上是一臉的“那還用說”的神情:“我也很愛你,只是你不讓我——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跟——那個——秀珍……”她覺得很難啟齒,但這是縈繞在心中多年想問的問題,此時不問,更待何時?
她看見他張口結舌,說不上話來,手動了好幾下,似乎要做個手勢,但最後只是說:“有些事,很難說出個道理來,我只能說,我一直是愛你和你媽媽的,真的,從來沒有停止過。這些年,你不願意見我,我想你們都快想瘋了。如果你想念過一個你知道在哪裡卻無法見面的人,你會理解我的,不過我不希望你體會這種想念。我今天去找你,就做好了被你趕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