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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第64章===
這人把貓抱下來,揣袖裡兜著,心思仍舊在琴上。喬天涯認出那琴是自己的,他緩步上前,隨著角度的移動,逐漸看見了這人的臉。
春四月的柳絮浮動,綠絨細芽都晾在璀璨的日光裡。這人生得白,與沈澤川如浸冷冽的白不同,他像是置放在春光裡的溫潤白玉,沒有沈澤川那樣出鋒般的凌厲,也沒有沈澤川那樣濃烈的驚豔,但他與眾不同,令人見之忘俗。
喬天涯曾經也是官家公子,在這一刻想起了他長嫂背過的詩。
積石有玉,列松如翠。郎豔獨絕,世無其二[1]。
兩個人還沒有交談,喬天涯便已經知道他是誰了。
“好個閒情逸致,”喬天涯跨上欄杆,把托盤擱在地上,“這曲子不必再看,你想學,我教你。”
這人抬眸看他,哈哈一笑,說:“想酒酒便到,求曲曲便來,兄臺,福星啊。”
“這宅子春色好,可惜無人賞。我訪春遇見你,是緣分,又聽著這曲,還是緣分。世間難得知心客,我別的不行,只有琴彈得好,你錯過了我,便再也沒有人教得起你。”喬天涯站著自斟自飲,喝完一杯,衝他仰了仰下巴,,“你學還是不學?”
“事師之猶事父也[2],”這人放下琴,垂著玉佩逗貓,不慌不忙地說,“拜師可以,但為人師,必先得叫人服。”
喬天涯摸了把略帶青茬的下巴,說:“我喬天涯不說假話,你肯信就拜,不信就罷。”
這人鬆了拿著玉佩的手指,又看著喬天涯,半晌一笑,說:“我信你了。”
* * *
蕭馳野回到梅宅已經天黑了,他下馬時,晨陽才記起來,邊牽馬邊說:“主子,前幾日說姚公子回來了,雖然避過了宴席,卻會登門拜訪。”
“他蹤影難尋,還不知哪日會有興致。”蕭馳野脫了沾灰染汗的外袍,跨門而入,“他若來了,你就叫廚房那邊備些清淡的,他跟著海閣老待慣了,不怎麼碰葷腥。”
骨津迎面出來,再跟著蕭馳野往裡走。蕭馳野摸了把肩頭的猛,說:“拿些白肉和清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