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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憫抬手一掃, 那隻灰鴿便落在了他手上, 兩隻細爪緊緊扒著他的手指,也不怕人,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。
他將灰鴿腿上綁著的信筒解下,抽出裡頭卷著的信紙,粗粗掃了一番。
薛閒勾頭看了眼信末的印章, 道:“太常寺?”
玄憫“嗯”了一聲, “你幫我交代過他們?”
信是太卜所寫, 上頭沒有多問一句關於兩個國師究竟是何情況的話, 反倒是認認真真稟地報了一番太常寺這些天的狀況,以及臨江百姓的安撫情況。所言井井有條, 可見顯然是有人同他們細緻地做過交代。
那日江潮褪去,雨過天晴後, 大澤寺內、洞庭湖邊、萬石山旁以及黑石灘上所有被牽連進血陣的人, 都陷入了精力耗盡後的沉睡中,雖然無性命之憂,但也人事不省。
薛閒趁他們昏睡之時,動了大部分人的記憶。這種事他研究不多,畢竟他向來恣意得很,無所謂會不會被凡人看見,也甚少會用到這種手段。是以他沒有精細地去給那些人編織假的記憶,只是簡單地模糊了,讓他們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有些驚險的夢。
唯獨一個人,他並沒有動手腳。
正是在大澤寺內的太卜。當日他抬腳進了大澤寺時,一眼便看見了地上血陣裡那道突兀的截線,以及太卜落在截線末端的手指。
略微一想,薛閒便明白了這截線的來龍去脈。加之太卜一行人曾經在簸箕山下遇見過薛閒和玄憫,他們當日對玄憫的態度包括一些眼神和細節,薛閒也多少看見了一些。
在玄憫的記憶中,這位太卜姑娘出現的次數不算多,但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股穩重之風,看得出是一位辦事牢靠、顧全大局又未失本心之人。
所以薛閒對她的印象還不錯,便乾脆將她的記憶保留了下來。
不過,保留了記憶不代表薛閒沒有在她昏睡之際動手腳,他藉由夢境的形式,將需要處理的一些事情填進了太卜腦中,順帶解釋了一番國師身份的問題。
有一個明白人善後,一切影響幾乎都得到了妥善解決。
太常寺雖然直屬國師,但並非大小事務一點兒不落地向國師請示。是以玄憫雖然大半個月才重活過來,太常寺還是迴歸了常態,幾乎一切照舊,甚至還安撫了朝中眾人以及各府百姓,及時剎住了各種傳言。
玄憫對薛閒倒是毫不避忌,聽了他的回答後,乾脆將太卜傳來的信直接遞給薛閒。
這一切既然是薛閒所交代的,那麼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