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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初三。
芒種。
妙松書院。
一大清早天氣便極為炎熱,沒有一絲風,妙松書院所在的山谷中水汽蒸騰,更顯得熱浪翻滾。
此時時間尚早,早課開始,從書院的三四間土屋課堂中傳出學生齊聲朗誦《勸學》的聲音。只是與別的學堂不同,這裡誦讀的學子,都是女子。
“君子曰:學不可以已。 青,取之於藍,而青於藍;冰,水為之,而寒於水。木直中繩,輮以為輪,其曲中規。雖有槁暴,不復挺者,輮使之然也…… ”
年齡或大或小,高矮胖瘦不一。
有嬌生慣養的。
有粗壯務農的。
只是人人認真讀書,並無芥蒂。
後山的麥田裡,麥穗已經長得飽滿,芒尖上開始有了金黃色,再過些日子,風一吹過,麥浪翻滾,便有女子們一起務農打下穗子,磨成麵粉,一般存著做口糧,一般換些銀錢貼補書院。
顧淑望用襻膊將袖子綁起,露出被太陽曬成麥色的胳膊。若讓古板的老先生看到了必定要說她這樣不守婦道、不知羞恥。
她把這片田地的雜草都拔了,赤腳上地,又從雜草裡細細挑出一小簇尚可下嚥的野菜,在水渠旁洗淨泥土。
前院有個婦人急促跑過來,是書院的許先生,她急促喘息道:“顧山長,出事了!”
顧淑望站起來,甩幹野菜上的水滴:“怎麼了?”
“山門外來了一大群人,說咱們書院是妖精洞,讀書的女子都是妖精,要一把火燒了書院!”
“這不是第一次了。”顧淑望道,“便讓他們胡鬧吧,過了再收拾殘局。”
“這次不一樣,人數好幾百,好多京城裡書院的學子,我瞧著不少還有功名在身的。來勢洶洶,柴火都堆在房子下了,他們吵著要您出面。”
顧淑望聽她的話,表情逐漸凝重了起來。
“前幾日衡志業身亡後,這些接納了眾多東鄉學子的書院便不安分了。”顧淑望道,“沒想到從我們這裡下手。”
她穿好布鞋,放下袖子:“你放心,我們得了禮部親發的牌匾,是正經女學。不怕他們。”
她一邊安慰許先生,一邊往前院走。然而距離前院還有四五百步,便瞧見榕樹後的書院升起了煙霧。
顧淑望心底一急,加緊幾步進了書院。
剛才還一片寧靜祥和的書院,如今已面目全非。
那些曾經看似知書達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