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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傷還未好利落,康熙四十八年已是最後一天。斜歪在榻上,凝視著跳動的燭光,獨自枯坐。‘篤篤’幾聲敲門聲,玉檀帶著寒氣推門而入。隨手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,忙回身掩住了門,一面縮著脖子嚷:“好凍呀!”我納悶地問:“今日不是你在前頭伺候嗎?怎麼宴席還未結束,人就回來了?”
她一面搓著手在暖爐上烤著,一面側頭笑看著我說:“特意央了李諳達讓秋晨替了我。反正她正好想湊這個樂子呢!”
每年除夕宴席上近前伺候的人都會得些賞賜,又有機會見著平日不可能見著的人與事。玉檀為了來陪我,竟然特特地推了這些。心中感動,嘆道:“我自個待著,也不覺得孤清,何必還為此去求李諳達呢?倒是白白欠了個人情!”
她烤暖了手,拿了食盒開啟,笑說:“我備了些好吃的。今兒晚上我們一面吃喝,一面聊天,也好好過個年,豈不是比伺候人自在快活?”
她把杯盤在炕上的几案上擺好。又往燻爐中添了一小把百合香,兩人半靠著軟墊,自吃自飲起來。過了半晌,我還是沒有忍住,假裝不經意地問:“我姐姐可進宮了?”玉檀低頭吃著菜說:“恩!還有八阿哥,八福晉都在呢!不過大概是因為病好不久,八阿哥看著精神不大好!臉上沒什麼血色。”我端起酒,一仰脖子,狠狠地灌了下去,又有些嗆著,側著身子低聲咳嗽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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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擔著心事,昨晚上幷沒睡好。玉檀因昨夜讓秋晨代了班,今日早早就出門代秋晨當值去了。聽得玉檀掩門的聲音,我也快快地爬了起來。洗漱妥當後,開啟箱子,取出歷年來的信,手指輕輕滑過每一封的信,凝注半晌,有心想開啟再看一次,可狠了狠心,還是拿了宣紙全部包好。
眼光掃過壓在箱底的玉蘭項鍊,也拿了出來,心中想了想,走到桌邊,提筆寫了封信。不想費功夫去想那些文言文的行文措辭,索性就想什麼寫什麼,反正我只要他能看懂就好。
“奴婢只是一個普通女子,四王爺看了奴婢的字和信,也就知道,算不上有文采。長得也許還過得去,可紫禁城裡容貌出眾的姑娘多得是,奴婢也不算拔尖的。現在奴婢盡心服侍皇上,等到年齡放出宮後,奴婢自會離去。奴婢這輩子是不打算嫁人的了。以前奴婢行事失常,欠缺考慮,給王爺造成很多誤解。只能跪求王爺見諒。奴婢既然已下定決心孤身一人,不想婚嫁,王爺也無謂在奴婢身上白花心思。”
寫好後,仔細讀了一遍,琢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