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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冬後, 天氣便一天冷似一天。立冬剛過,暮色便一日早過一日。早上還太陽高照,到了下午就一下冷了下來, 酒館夥計哆哆嗦嗦地摸著手臂,打算將店門關上時, 外頭來了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。
對方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, 隨身帶著個輕便的包袱, 看上去雖是一路車馬勞頓趕路而來, 但衣衫整潔,同夥計身後吵吵嚷嚷, 人聲鼎沸的酒館格格不入。
這地方已是長安界內, 不過離長安城尚還有些路途, 附近多是皇陵, 因此人煙稀少,這方圓幾里也就只有這孤零零的一家小酒館。來來往往的沒地方可去, 進來避避寒,因此生意倒也還算過得去。
衛嘉玉坐在窗邊, 有些心神不寧地轉了一下桌上破了個口子的粗瓷碗,自顧想著心事。那天聞玉在金陵留下口信說與他在九宗碰頭, 可她不要說九宗, 就連長安都從沒來過,衛嘉玉總是擔心她要如何找到這兒來, 因此她一走, 便也立即拜別了衛靈竹, 設想她有可能會經過的路線, 一路追到了這兒來。
途中有幾次, 他幾次打聽到過疑似聞玉的行蹤, 但每回只差一點,就錯過了。就這樣一路到了長安,眼看這裡距離九宗已經不遠,卻不知道聞玉到底有沒有擺脫了那群神秘人,也不知道此時到底身在何處。
這一會兒功夫夥計已從櫃檯後提了一壺酒送上桌,荒郊小店,自然沒有什麼好酒,不過這種天氣一口下去倒也能暖暖身子。
衛嘉玉從袖子裡取出幾個銅板,夥計伸手接了,一數發現還多了幾個,正要退還,卻聽男子溫聲道:“我這兒還有些事情想要同你打聽。”
夥計喜笑顏開地將銅板收進懷裡:“郎君客氣了,有什麼儘管問我就是。”
“我有個妹妹跟家裡賭氣,跑來這附近的靜虛山拜師。我一路追著過來,見這附近只有你一家酒館,不知小哥見過她沒有?”
“你這妹妹是一個人來的?”
“應當是一個人。”
這荒郊野嶺的,很少有獨自一人經過此地的年輕女子。夥計回憶了一番,隱隱想起這麼一個人來:“她是不是個子很高,二十來歲,脖子上掛著一根狼骨項鍊,背上揹著一柄用布條纏起來的長劍?”
衛嘉玉立即坐直了身子:“她如今在哪兒?”
“她坐下沒多久,店裡又來了一幫人,她就匆匆忙忙走了。那群人見她一走,也緊跟著出去了。”夥計有些憂心,“我瞧著您這妹妹怕不是惹上了什麼人。”
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