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 (第1/5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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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車禍撞壞了費承宇的腦子,他臥床三年多,成了個冰箱裡放久了的蟹——皮囊完整,只是自己把自己耗成了空殼。
範思遠把他偷出來,讓他顛沛流離不說,還差點把他做成人體/炸/彈,想必整個過程中對他也不太客氣,警察和救護車把他從那“地下防空洞”裡刨出來,費承宇就有點奄奄一息要死的意思,苟延殘喘的要死了幾個月,他“嘎嘣”一聲,總算是嚥氣了。
此時,這起春節期間引起了軒然大/波的大案已經漸漸走出市民的朋友圈,費承宇這口氣咽得身敗名裂、死有餘辜,並沒能再吸引誰的視線,費渡做主,把他身上尚且能用的零件卸下來為現代醫療做了貢獻,剩下的一切從簡,找了個不用排隊的偏遠火葬場,把他燒了。
費渡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只是受傷的腳暫時不能走遠路或者劇烈運動,不過這倒無所謂,反正用駱聞舟的話說,他那雙腳的作用一貫是聊勝於無,沒有固然不大方便,有……基本也沒什麼大用場。
火葬場的家屬等候區十分簡陋,基本陳設就一張桌子並幾條長椅,焚化爐裡冒著黑煙,費渡藉著視窗的自然光擺弄著一塊手錶——來時路上駱聞舟的表扣鬆了,裡面有個簧片卡不上,費渡跟工作人員借了根細針,手工維修。
費渡心很靜,繁瑣的表格、雞零狗碎的小零件、亂成一團解不開的麻繩……諸多種種能讓焦慮的現代都市人們崩潰的東西,到了他手裡都不成問題。
駱聞舟表扣上的小簧片很細,不知別在了哪,細針對準半天才能勾出來,沒勾到合適的位置,自己又會彈回去,儼然是要逼死強迫症的節奏。費渡卻在連續重複以上動作十幾次之後,呼吸的頻率沒有一點變化,風流到他身邊,都會自動靜止成普通空氣,讓人冷眼旁觀一會,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平靜下來。
“有點神奇。”駱聞舟撐著頭在旁邊看著他,心裡想。
費渡是個精神攻擊系,他想讓人想入非非,就能讓人想入非非,想讓人白日裡參禪,就能讓人睜著眼進入冥想。
小簧片又一次功虧一簣地彈了回去,費渡也沒有什麼不耐煩的意思,只是略微換了個坐姿,無意中撞上駱聞舟的目光,他遞了個疑問的眼神。
“不幹嘛,”駱聞舟登徒子似的回答,“做做眼保健操。”
“……”費渡說,“咱們在火葬場能莊重點嗎?”
駱聞舟詫異道:“你居然會說別人不莊重?”
費渡反問:“你不是也經常說別人不要臉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