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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道聲音屬於謝殷。
他喚的這個人就是杜雲。
本該在二十年前就死掉的杜雲。
然而本該在二十年前就死掉又突然出現在今天、在此地的人並非少數,瞭解內情的幾人儼然已見怪不怪,場中大多數人更是從未聽過杜雲這名字。
謝殷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叫,叫得眾人心裡都是一個激靈,卻連杜雲半點眼神的眷顧也未得到。杜雲從頭到尾都只注視著謝鬱,見他聽到這聲叫喚時渾身一抖,腳下一絆,立即就伸手去扶他,尚未挨著他衣袖卻已被他甩開的袖風推拒。
兩人相對默然半晌,謝鬱終於語聲平平開口問道:“你是誰?”
杜雲輕聲道:“我是杜雲。”
謝鬱不語。
杜雲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他,良久終於再次出聲,這次的聲音卻抖得幾乎不成樣:“我是你的母親,杜雲。”
她的這句話極抖,極輕,稍不注意就會令人聽不清楚。
然而場中每個人都正在極力關注著她。
於是這句話理所當然以燎原之勢迅速傳遍了場中每個角落,傳到每個人的耳中,引來一波又一波的難以置信的驚呼。
謝殷沒有妻子。
謝鬱沒有母親。
登樓從沒有過“樓主夫人”,哪怕早逝的也沒有過。
這固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,放在眾人眼中卻早已經成為理所當然的事。
直到此時此刻,這個自稱謝鬱母親名為杜雲的女人出現。
她姓杜,她與關雎的杜若同姓,她們甚至長了同一張臉。
連瞎子也猜得出她們之間的關係。
她又是謝鬱的母親。
換句話說,她就是謝殷那從來沒有過名分的妻子。
眾人到此時忽然就有一點明白,段芳蹤為何會一再問謝殷“敢不敢見”。
四處都充滿了議論聲,或高亢,或尖銳,或憤怒,或幸災樂禍,唯獨謝鬱與杜雲所站之處,猶如一片冰封。
謝鬱是真的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他想到在他生命的前二十年他連自己母親的名諱也不知曉,想到當年他自以為是要去關雎臥底之時謝殷從頭到尾未曾阻止,想到他懷著怎樣的恨意當著段鬚眉的面割下他“殺母仇人”池冥的人頭,想到他這麼多年將池冥的人頭掛在杜雲的衣冠冢上,想到段鬚眉捧著那顆早已變作骷髏的人頭時痛哭失聲,想到他此刻無法面對他所謂的母親卻是段鬚眉無聲站在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