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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擱以前, 自要白翰辰語氣稍微硬一點兒,付聞歌早給他撅回去了。不說為爭個對錯, 而是全然不願容忍對方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。這是種自我保護機制, 彷彿一旦示弱便會被牽著鼻子走。
但是現在, 聽著白翰辰稍顯氣急的語氣,他只想笑。多大個人了, 卻還像個小孩子似的,生怕被否定。
“難不成這世上, 就不能有比你強的人?”他問。
並非挑釁,只是探討。
不滿被這柔軟的語氣吹散, 白翰辰斂起脾氣道:“沒那個意思。強中自有強中手, 傻子才滿腦子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。”
“所以嘍,我在你面前誇別人,該是折損不了你吧?”
“……”
道理是這麼個道理, 白翰辰自己也得承認, 就是聽著不舒坦。
“我餓了。”付聞歌調轉話頭, “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。”
白翰辰瞪起眼:“周雲飛沒給你飯吃?”
“六點吃的,這都快十點了, 食物在胃裡只能待四個小時。”邊跟白翰辰普及醫學知識,付聞歌邊把那張紙幣疊好收進位制服上衣的胸袋裡——回頭拿去給白翰宇買點補品。
白翰辰琢磨著自己要是不答應,說不準付聞歌得給他上堂解剖課。拎出懷錶看了一眼, 他問:“想吃什麼?這個鐘點兒可選的館子不多。”
付聞歌興致勃勃地問:“你知道哪有吃‘瞪眼兒食’的麼?”
“那是賣苦力的吃的東西。”白翰辰稍稍皺眉,“你打誰那聽說的這玩意兒?”
“雲飛之前去隆福寺碰著的,沒撈上吃, 這兩天常跟我念叨。”付聞歌聳肩,“總歸是人能吃的東西,你要是張不開嘴,可以看著我吃。”
“……”
白翰辰心說等你瞧見就特麼張不開嘴了。
賣瞪眼兒食的白天多是走街串巷,或者跟隆福寺、大柵欄這種熱鬧地方的衚衕口招攬主顧。到了晚上,便把挑子挑去八大胡同、朝陽門之類車伕聚集歇腳處。
朝陽門是有幾家車行,跑日班的車伕收了車,到攤子上來頓葷腥給肚子裡添點油水。八大胡同的都是等著拉夜車的,吃點夯實貨,跑起來腿上有勁。
這是純純粹粹給窮人們打牙祭的吃食,連個固定的攤位都沒有。一擔挑子,前頭是口帶炭火的鍋,鍋裡滾著零七碎八的筋頭巴腦。多是下水骨頭、肉攤賣貨剩下的邊角料。後頭是裝滿窩頭、雜和麵餅子的笸籮,方便沒帶乾糧的主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