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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妻小能手朱大聰的店面開在了縣衙的另一側,與古堂書舍共同形成了拱衛縣衙的格局。
衙門口兒天然帶著一種威嚴的壓迫感,一般人不會選在附近做生意,現在兩個店面增加了不少熱鬧,給縣令大人帶來一種緊密聯絡群眾的親切感。
譚鈴音與譚清辰在“跑”與“不跑”之間搖擺不定,艱難抉擇著。譚清辰自己什麼都不怕,他就怕姐姐有個好歹,不過如果姐姐走了,他也得跟上。
譚鈴音還有點僥倖心理,總覺得朱大聰未必會認出他們。
可是今天認不出,明天認不出,後天街坊四鄰說漏一句半句,也該認出了。
沒辦法,跑吧。
不過,總要先跟縣令大人道個別。
在離別面前,往日的各種爭執就顯得微不足道了,譚鈴音決定原諒縣令大人。而且,縣衙裡管吃管住,活兒也不累,她挺捨不得這裡的。
還有糖糖,也捨不得。小傢伙現在牙也長了,毛也長了,雖然依舊一臉麻子,但無法抵擋它的英俊瀟灑。它現在自信得不得了,走路不低頭,看到誰都倍兒得意。
自然,最捨不得的是那尚未謀面的金子。
譚鈴音抱著糖糖去退思堂找縣令大人。糖糖越長越胖,現在抱著已經有些費勁了,它卻越來越懶,專喜歡在人懷裡貓著。
雖然不喜歡譚鈴音,但唐天遠必須承認,一個漂亮姑娘,抱著個毛茸茸的乾淨可愛的小動物,那畫面還挺美好的。
嗯,前提是這姑娘別開口。
“大人,我是來向您辭行的。”譚鈴音說道。
唐天遠愣了一下。他放下手中的毛筆,面無表情地看她,“怎麼,本官這裡容不下你了?”
譚鈴音連忙搖頭道,“不是,我那個……我家裡有事情。”
唐天遠不客氣地說道,“你從不提你家裡的事,我當你沒家呢。”
“大人,您生氣了?”
唐天遠嗤笑,“本官做什麼要生氣,你總算要走了,讓我眼不見心不煩,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雖然兩人平時的關係也算不上好,但分別時說這樣的話,實在不怎麼友好。譚鈴音心情有些低落,她低著頭,一下一下撫摸著糖糖。
唐天遠的目光掃過她的手。蔥尖兒一樣的手指,嫩藕一樣的皓腕。這樣的腕子,若配上珊瑚串,那就盡善盡美了。
譚鈴音低著頭,說道,“大人,相識一場,你就不能給我幾分面子嘛。”何必說這樣絕情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