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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賀日期間,禪院家上下基本不動炊火,一眾人只吃年前做好的“御節”料理,以及年糕與雞肉、蘿蔔煮成的年糕湯,以示迎接新年的到來。
隨著時間接近下晝,主宅正廳中的人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。
由於還未到正式開始宴席的時候,故而人們大都自顧寒暄,但到底還是在禪院主家,旁支的人多少有些拘謹,又或者說是謙卑討好,因而即便這兒有許多人,宛若真正新年團聚一般,但也完全讓人感受不到新年本該有的喧囂熱鬧。
只有被壓抑的觥籌交錯和虛偽骯髒的談笑風生,新年的寓意,在這群人的玷汙下,早已變味,只成了一種浮於表面的形式,而直哉,跟隨在直毘人身後,被迫最近距離地接受這一切。
誰讓他是當今家主的嫡子?
若是從前的直哉,自然是享受這般高高在上萬眾吹捧的感覺,這能很好滿足他那過於膨脹的自負,以證明他的的確確是禪院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,禪院家主的最佳繼任者。
但現在,他只覺得無聊吵鬧。
甚至於一個個湊上前來擠滿褶子的討好的笑臉,都讓他有點反胃噁心,原本早上就不太合胃口的蕎麥麵,現在攪合得他更難受了,彷彿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一般。
一個人的心境會因為光陰的推移和不同世事的經歷而產生變化,更何況直哉這樣已經是三世為人的,其中的變化,自然更加不言而喻。
直毘人就站在他身前,永遠留著一步左右的距離,既不親近,也不算太過疏遠陌生,臉上掛著身為家主自若坦然的神色,應酬間行雲流水握有分寸,不失家主威嚴,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難以接近,算得上親和。
故而上前賀禮的旁系族人更多了些。
他們多是些難得來一次主家的末流之輩,在直毘人面前拼了命的表現自己的熱情與恭維,抓住一切能誇讚的極盡阿諛奉承,自然也不會放過直哉這位家主的嫡子。
但每每提到直哉,直毘人卻總是笑而不語,不發表任何意見。
一次兩次或許還能當做湊巧,但回回都這樣,直哉不禁側目,心中懷疑自己這位好父親是不是有些什麼別的意思。
他咒力消減的‘流言’藉由禪院扇之手,已經在禪院家流傳開來,雖暫時只是下人間私底下討論,尚不足大氣候,但他可不會覺得直毘人會什麼都不知曉。
禪院家主的情報網不說遍及整個咒術界,但猶如藤蔓攀沿大樹,總是能知曉不少旁人所不知的東西的。
當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