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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和平來的很早,他有早起的習慣,處理了幾封電郵,然後給秘書打電話。所有的事情辦妥後,他才從酒店開車過來。
客廳裡靜悄悄的,只有李阿姨在餐廳裡忙碌,看到他笑著說:“東子和西子都還沒起來呢。”問他:“吃了早餐沒有?”餐桌上的早餐很豐富,他拿塊三明治,走出後門想去花房看看蘭花,沒想到在後廊會遇見佳期。
她蹲在那裡正給甲骨文洗澡,那條狗難得這樣聽話,站在那裡一動不動,可是渾身全都是泡沫,溼漉漉的毛全貼在身上,平常看慣了這狗威風凜凜的樣子,突然變成皮包骨頭,瘦得一根根肋骨分明,要多滑稽有多滑稽。
她神色專注,拿著花灑給狗狗衝著,嘴裡還在哄著:“小甲乖,馬上就好了。”
水從她白晰柔軟的指隙間漏下去,灑在狗狗身上,她用專門的梳子一邊洗一邊梳,甲骨文卻睜著褐色的眼睛,神色憂鬱呲著雪白的尖牙,彷彿很怕水。
他站在那裡看著,只是移不開腳步。
佳期聽到腳步聲,以為是阮正東,頭也沒回的說:“大懶蟲可算起來了,自己的狗都不管——把大毛巾給我。”
他看到架子上搭的大毛巾,於是遞給她。
她接過去包住甲骨文,過了幾秒鐘,忽然又轉過臉來,看到是他,有點倉促的低下了頭,沉默的給狗狗擦拭著毛皮。
她瘦了很多,也許因為冷,臉色顯得有些蒼白,眼圈底下有淡淡的青黑,她睡不好就會有黑眼圈,從前她其實很能睡,上床不一會兒就能睡著,而且總也睡不夠,有時在地鐵上都能靠著他盹著,他總是叫她小豬。每次一叫她小豬,她就揪他的耳朵:“大豬頭!大豬頭!”
甲骨文朝他低吠了兩聲,他不知道自己手裡的三明治攥碎了,碎屑灑落一地。
他終於轉身走開。
佳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,拿著電吹風的手,一直在發抖,吹得甲骨文身上那些長毛全飛豎起來,絨絨的亂糟糟一團。
她關掉電吹風,過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啟,繼續給甲骨文吹乾,電吹風嗡嗡響著,麻木單調的聲音,而她麻木的替狗狗梳著長毛,也不知過了多久,身後的腳步聲卻回來了。
她蹲在那裡沒有動,也沒有說話。
他說:“我向江西求婚。”停頓了很長時間,他才說:“我們或許會出國去舉行婚禮,也許乾脆不舉行婚禮。這樣對大家都好。”
電吹風嗡嗡的響著,靠得太近,有一點點熱風吹在她臉上,她抱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