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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指是車子開著的時候扔到車窗外的,誰也沒留意到底是扔在了哪裡,只能估摸一個大概的範圍。小五和光頭趕緊帶著人重返舊地,一行人分配了路段。沿著路邊仔細尋找,可夜沉天黑,哪裡又能找得到。
不一會兒的功夫,何妍也開車趕了過來,從光頭他們停車的地方找起,彎著腰一步步地往前走。走不多遠她就迎面遇到了光頭他們,光頭尷尬地撓了撓腦勺,沒心沒肺地說道:“何小姐,前面都找過啦,沒有,可能是被野貓野狗地叼走了吧。”
小五不想他能說出這話來,遠了幾步又來不及阻止,只得無奈地抬手掩住了眼睛。
大家都以為何妍會發瘋,會撲過去廝打光頭。可不料她卻只是冷冷掃了一眼光頭,甚至連腰都不曾直起,就又從他身邊繞過,繼續往前找了去。
傅慎行就在後面不遠處。斜倚著車身默默看她。看著她一步步地往前找,看著她把所有的可疑的東西都撿起來看,看著她的身形漸遠漸小,忽在某個地方停下了下來。先是慢慢地蹲下去,然後就勢又跪倒下去,瘦削的身子一點點地佝僂成一團。
她終於找到了梁遠澤的那節斷指,沒有被貓狗叼走,卻是被汽車碾壓過了,變成了扁扁的貼著地皮的一層血肉,拾都拾不起來。
難怪他們會說找不到。
何妍慢慢地彎下腰去,額頭觸到冰冷的地面,將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。她猶記得第一次見梁遠澤的情形,那時她剛剛進入大學,又漂亮又驕傲,因高中同學邀請去那所聞名的理工院校觀看迎新晚會。然後就看到了舞臺上自彈自唱的梁遠澤。
他穿一件白襯衣,簡單的牛仔褲,坐在舞臺角落的鋼琴前,唱一首老舊的英文歌。實話講,他唱得不算多麼好,起碼不至於叫人驚豔,可她就是被他吸引住了目光,痴迷地看著他,看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流暢地躍動,看他輕緩地搖擺身體,那樣從容自若地唱著歌。
直到他下臺,突然響起的掌聲才叫她回過神來,她跑了過去,在臺下攔住正欲離開的他,沒羞沒臊地自我介紹:“同學你好,我叫何妍,可以交個朋友嗎?”
他先是驚愕,隨後就漲紅了臉。
何妍的身體隱隱戰慄著,她不敢再去回憶,用力咬住了唇,好叫自己不要哭出聲來。不能哭,再不能哭了,哭有什麼用呢?哭能換回遠澤的手指,能把傅慎行他們送進地獄嗎?不能,哭泣只能表露她的軟弱,只能宣洩她憤恨的情緒。她有恨,滿滿的恨,可她的恨需要的不是宣洩,而是報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