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廠衛護著梁遇後退,彷彿正迎戰一隻無形的夜獸。他退到艙樓前,見月徊死命抱著抱柱,伸手把她摘了下來,在風暴中扯著嗓子衝她喊:“誰讓你出來的!”“我不是不放心嗎。”月徊也扯嗓子回應。話才說完,那支最高的桅杆被風颳斷,往艙樓方向傾倒過來。饒是風帆早就熄下,那合抱粗的龐然大物也勢不可擋。這要是劈在腦瓜子上,八成得開瓢吧……月徊嚇傻了,眼睜睜看著那根桅杆在搖晃的風燈照耀下,拖著悠長的呻吟聲向她砸來,連閃躲都忘了。正想這回要和爹孃團聚去了,猛地被人拽了一把。她站立不穩踉蹌撲倒,只聽身後轟然一聲巨響,那人把她護在了身下。海水伴著木屑飛濺,沙沙響成一片,腿上雖沒被砸到,但也濺得生疼。她顧不上那些,回身問:“哥哥,傷著您了嗎?”梁遇臉色慘白,只說沒事,“你受傷了麼?”月徊說沒有,“就是腳脖子疼。”他忙又來檢視她的腳踝,寸寸地揉捏過去,慶幸道:“總算沒傷著骨頭,還好。”傾倒的桅杆架在船樓上,壓垮了半邊,另一邊完好無損。梁遇拉著她躲進艙裡,福船徹底被風暴包圍住了,只聽見滿世界淒厲的風聲雨聲。他們容身的艙房一片狼藉,在顛蕩中勉強支撐著,月徊吸了吸鼻子,“哥哥,我們這回要栽了吧?”梁遇把她抱進懷裡,顫聲安撫著:“會過去的……會的……”月徊伸手摟他,可小臂環繞過他肩背,忽然發現他肩胛處有個凸起的異物。她吃了一驚,忙探身看,原來桅杆飛濺起的碎屑擊中了他的左肩,象牙白通臂描金袖[上,血已經滲透料子,淋漓流淌了滿肩。月徊的眼淚湧出來,那種即將被再次拋棄的恐懼擒獲了她,她哆嗦著抓住了他的兩臂,“哥哥……哥哥你受傷了,不要緊,我給你拔出來,拔出來就不疼了。”梁遇卻搖頭,“不能拔,拔了血流得更厲害……等風暴過去吧。”船身又開始劇烈震盪,月徊因擔心,仰脖兒大哭。女孩子哭起來真比外頭的狂風驟雨還嚇人,梁遇以為她害怕,切切安撫著:“你怎麼這麼沒出息!哥哥在,別怕……別怕……”“我那是害怕嗎,我是擔心您的傷啊。”她摸又不敢摸,唯有抽泣著嗚咽,“您不能出事兒,不能丟下我,我只有您一個親人了……”那種依戀是打在他心尖上的另一種疼,抓撓不著,又無處不在。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,他可能有些恍惚了,就連她披頭散髮的狼狽模樣,都能讓他看呆。“月徊……”外面悽風苦雨,她就在他面前。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臉,手上帶著血,擦過她眼角的淚,留下一層薄薄的胭脂一樣的嫣紅。那肉肉的小圓臉兒,在他掌下像個飽滿的花苞。她眉眼楚楚,含著淚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