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四姐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快眼看書www.kyks.tw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* * *
梁遇打簾進來,趨身上前瞧皇帝。先前的動靜大,月徊的嗓門也大,想是把他吵醒了,那雙無神的眼睜開一道縫,艱難地喘了口氣,“人都散了麼?”
梁遇道是,牽起琵琶袖摸了摸皇帝的額頭,輕聲道:“主子身上還有餘熱,但比昨兒夜裡好多了。眼下沒有精神頭兒,不礙的,讓他們好好調理。您安心將養兩日,很快就會好起來的。”
皇帝點了點頭,因半夜咳嗽得厲害,嗓子啞了半截,問:“內閣的人……瞧出什麼沒有?”
梁遇看了月徊一眼,垂首道:“主子放心,臣在外頭聽不出異樣來,那些閣老們縱是懷疑,也不敢置喙。”
“太后那頭……”
“臣在永康左門上加派了人手,內閣官員凡有出入者,一概叫免,乾清宮的事兒傳不進慈寧宮去。”說罷在腳踏前跪了下來,深深磕了個頭,“臣有罪,教導妹子不力,險些讓她壞了大事,請皇上責罰。”
月徊到這時才惴惴起來,知道自己的一時衝動可能要闖大禍了,忙在梁遇邊上跪定,俯首道:“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,和我哥哥不相干。奴婢錯了,皇上要殺就殺奴婢,饒了我哥哥吧。”
兄妹兩個泥首頓地,月徊因懼怕瑟縮著,小小的個頭穿著太監的袍服,往下一低頭,帽子就磕到地上。
皇帝吃力地喘了口氣道:“起來。你非但沒罪,還有功……那些話,朕早就想說了。”
他要當明君,必須接受文官各種刁鑽刻薄的諫言,就算心裡再不痛快也得受著,兩年下來早受夠了。泥菩薩尚有三分泥性呢,要是依著他的性子,那些有意為難唱反調的大臣都該狠狠收拾,收拾得服服帖帖的,天下就太平了。可是解氣的話他沒法說,也不能在臣工面前輕易發火,內閣小刀嗖嗖的時候,他就端坐在腥風血雨裡頻頻點頭。皇帝得戒驕戒躁,虛心受教,有時候覺得這皇帝當得,跟孫子似的。
月徊是個直爽性子,他看出來了。其實那時自己已經醒了,見她握著拳紅著臉,那雙眼睛裡滿含憤怒的光,他忽然發現能像她一樣活著也挺好。她呵斥那群元老,雖然狠勁兒只使了三分,但也不錯了。皇帝覺得藉著她的膽兒出了口惡氣,如果今天應付內閣的是自己,怕是做不到那樣硬氣。
他輕輕牽了下唇角,“只是你有個地方說錯了,皇帝不說朕聖躬違和……”他緩了緩才又道,“說朕躬……朕躬違和。”
月徊起先提心吊膽,怕自己莽撞連累了哥哥,沒想到皇帝和善,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