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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夜深深, 蟲鳴淡淡。
衛長庚抱著慕雲月,一面同她說著今夜發生的事,一面以指為梳, 順理她披散在肩的烏黑長髮。月光自窗外傾瀉而入, 在兩人身上圈起一層朦朧銀光。
“今夜這場酒宴,我原是想給薛承安擺個局的。”
“薛承安就是金陵那位知府的大名。他素來是個謹慎的, 知道這次我來金陵,就是過來收拾他們的。他便把這些年, 他幫薛衍收受賄賂、欺壓官民的罪證統統銷燬, 一點不留, 連人證也全都被他滅了口,以為這樣就能夠相安無事。”
“可這段時日, 我在金陵給他施加的壓力,還是讓他有些力不從心,他這才不得不主動設宴,妄圖和我談判,也是痴人說夢了。我一個天子,作何要跟他們談條件?他們未免也太不拿我當一回事。”
衛長庚不屑一哂。
“所以你今夜過去赴宴, 談判為虛, 誘使薛承安犯錯,好名正言順地給他按個罪名才是真?”
慕雲月依在他胸前問道,忽然想起什麼來, 她一下從他腿上坐直,“今夜這場火, 該不會就是你讓人放的吧?”
衛長庚由不得笑出聲, 抬手勾了勾她挺翹的鼻尖, 道:“你只說對了一半。”
“我的確是想給薛承安下套, 但放火這樣的事太難控制,一個不小心,沒準我自己都得搭進去,所以我只是在獻舞的舞女裡頭安排了刺客,必要的時候過來行刺我,再被我當場擒獲,抵賴一頓之後,我就能借此發作,大肆調查,如此就可以順利把禍水往薛承安身上引了。”
“所以這場火,還真可能是……”
慕雲月垂下眼眸,濃長的鴉睫在眸底扯起一片晦暗。
衛長庚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難過,不知該如何安慰她,便將她攬入懷中,溫柔拍撫,“去別人的老巢赴宴,我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。”
“早在宴席開始之前,我就已經在仙樂舫各處,都安插上北斗司的人。也將一切可能發生意外的隱患都排查干淨,確保萬無一失。甚至連畫舫外倒泔水桶的老伯,都是我的人。”
“為了能平平安安活著回來娶你啊,我也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。”
衛長庚邊說,邊趁慕雲月不注意,捧起她的臉,低頭飛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。
慕雲月原本還沉浸在他口中關於今晚的佈置之中,陡然聽見這麼峰迴路轉的一句,她愣了愣,被擷香後,才眨巴著眼慢慢回過神,嗔瞪著捶了他一下,“討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