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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長路為墳,嘯風為歌,榮草為績!)
遠處那座城鎮的守將已聞得動靜, 整頓了兵馬出城攔截了。
城外的空道上莫名出現一座古城與難以計數的百姓,絕不是尋常事。
傳信用的鷹隼振翅從低空掠過,急急朝各處飛去。空中青煙高燃, 在風力下嫋嫋升起數十丈。
陳疏闊回頭看了眼浮躁攢動的人群,又看向眼神沉毅的傾風,張嘴欲言又止。隨即朝邊上挪了兩步,無法穿過落敗的古城尋見陳馭空的身影,輕嘆一聲,眉眼間是化不開的複雜愁情。
老弱婦孺已在有序的指引下朝著城門那邊去了。青壯們急不可耐地跟在後頭。
城門外的衛兵們沒有立馬放人。即便真是人族倖存的百姓, 城中的官員們也不敢隨意放那麼多疑似流民的人進去。
密集如流的人潮停步在守衛士兵的十丈之外,在另外幾位陳氏師叔的安排下,乖順地坐了下來。
原本寬敞的山道由此變得狹窄擁攘,不明真相的情況下,雙方都很是緊張,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。
傾風說:“師叔,外頭還要您主持大局。馭空師叔定然知道您想說什麼的,算了吧。”
陳馭空不出來,就是不想再敘什麼別離的話, 躲在犄角旮旯裡靜靜磨他的三尺青峰。
陳疏闊與陳馭空相交多年,自是理解他的性情。只是一別多年, 相見還未說上兩句話,又被數不清的風波衝散。
就是大雁南飛還有重回之日, 他們此次相見不定真是最後一面了。陳氏離散後, 僅剩那麼幾個人, 竟也沒個相聚的機會。
陳疏闊失意地站了會兒, 並未躑躅多久, 便強行打起精神, 說:“那師叔走了。”
傾風點頭:“誒,師叔慢走。”
他握著竹杖,穿過人群往前走。
走了兩步又回頭,渾濁雙目中的眸光粘稠而深濃,懇切地道:“你同師叔一起走吧。你還那麼年輕……”
“不了。”傾風笑著將劍提起來,扛在肩上,“我答應了馭空師叔,還有一劍沒有學。不能留他一人。”
陳疏闊不再勸了。他們的丹心夙願都在一劍裡,劍沒有折斷,人哪裡肯走?
他沒有多餘的心力悲痛,轉向朝著邊上的百姓道:“都隨我來,大家切忌不可妄動,將手中的武器都收好,進城後也不能隨意脫離隊伍,少說話,莫爭吵。我點出的那些伍長,看好各自的人手。”
眾人紛紛應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