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(第1/5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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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二十春夜,淵帝魏照修駕崩於長夏宮。
北淵皇宮彷彿下了場大雪,在一夜之間從春日橫跨至冬季。站在高處放眼望去,白綢飄散,華蓋高舉,一盞盞白色的燈籠在和煦的春風中輕輕搖晃。
皇室宗族,文武百官皆著喪服,摘冠去飾,額蹙心痛。春光依舊明媚,皇宮內卻處處縈繞著慟哭流涕之聲。
先帝崩逝,眾人在悲痛的表象下心心念唸的只有一件事——誰將坐上龍椅,成為北淵新一任帝王。大家心知肚明,決定北淵將來的並非先帝不知有無的遺詔,而是手握重兵的恆王殿下。
恆王殿下十六歲便率領大軍亡了西夏,年少成名,大露鋒芒。現下當年百戰不殆的徵西軍正駐紮於盛京城外,哪怕英王統領著京師禁軍,也無法與之抗衡。
只要恆王殿下想,他是當之無二的儲君人選。可種種跡象表明,他似乎不那麼想,旁人這才膽敢動那麼一點心思。
正月初九事變後,恆王在英王和五殿下之間猶豫兩月餘,是時候做出決斷了。
大殿之上,文武重臣和王公貴戚分列兩側,靜候恆王大駕。唯一不在的是四皇子魏懷逸,他本就體弱多病,先帝駕崩後更是悲痛不能自己,導致病情復發,臥床不起。
無人在意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的缺席,新一任淵帝只可能是英王和五殿下其中之一。
等了近半個時辰,太監的聲音才在宣德殿外響起:“恆王殿下到——”
眾人立即垂首斂目,規規整整地俯身行禮。不多時,寂若無人的殿內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,一道白色的衣襬一一從他們放低的視野中掠過。
魏枕風哭是哭不出來,但一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。只見他一襲素白的喪服,白色的髮帶高高綁起馬尾,於萬眾矚目下踏入宣德殿。
魏枕風尚未落座就道:“都免禮。”
眾人抬起視線,看見身著喪服的青年踏上階梯,像往常一樣朝最高處走去。和往常不同的是,他沒有在那把專門為他準備的輔政太師椅前停留,而是徑直走過去,狀似不經意地坐在了龍椅上。
他的動作隨性又自然,仿若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他的,再理所應當不過,儘管殿內已是驚惶萬狀,一片愕然。
英王年長,尚能勉力保持鎮定,喜怒不形於色。年幼的五殿下則色若死灰,震驚滿滿地寫在了臉上。
雖然恆王殿下從未明說過儲君一事,但誰都能看出來他有意退居幕後,扶持新帝上位。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?若恆王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