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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離這種話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,王家的女兒,怎麼可能在大婚第二天灰溜溜回孃家去呢!這是個啞巴虧,吃了說不出來。王宓好面子,只會想盡辦法遮掩。他陪她在眾人面前演戲,裝體貼裝恩愛,這點完全不成問題。不管她懷不懷疑,總之這上頭算是矇混過去了。見到彌生也可以很坦然地告訴她,他以後都要為她守身如玉了。
再見她,其實也沒過多久。
聖人於病榻纏綿了半年,終於在一個雨夜崩逝了。天下縞素,鄴宮的靈幡直插到雲端裡去。她和小姑妯娌們跪在靈堂的一隅,頭上披著麻布,身上穿著生絹孝服,哭聲震天裡也只是擦淚附和,因為從來沒有見過聖人,並沒有太多的情感可以宣洩。
國不可一日無君,二王是嫡長,繼位是順理成章的。皇后頒了詔令,著二王珩踐祚,接管大鄴江山。先為大行皇帝治喪,傳送先帝入峻成陵,再行料理登基事宜。
慕容珩暗裡憧憬過千百遍,一旦真的落到頭上,反而彷徨得沒了方向。他趴在地上受命,半天沒有直起身來。自知修為不足,腦子裡風車似的轉。當初的股肱舊臣有半數是擁戴大王瞧不起他的,算來算去,如今可依賴的只有同母的這位兄弟了。九王恭勤縝密,有分寸知進退,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好向他討教。於是新帝下了第一道敕令,遷樂陵王為右丞相,賜九錫殊禮,戶邑二十萬,領京畿大都督,宮中任意行走,撥涼風堂監理國事。
慕容琤泥首領命,彌生的臉色卻不大好看。二王初登大位一時糊塗了,叫他宮裡出入自由,以後免不了麻煩。三輪哭祭後已經到了子時,皇后和三夫人都退到偏殿歇息,公主王妃們總算可以直起腰緩一緩了。宮內外燈火煌煌,天又熱,王妃們索性都散到御道前的日晷周圍去。叫宮婢送茶點來,聽政殿不能擺桌案墊子,就在金亭子的座基上闢個地方鋪排上。王妃們端著茶盞站著進食,這輩子也是頭一回這麼將就,彼此看看,也怪好玩的。
如今位分不同了,大家說話都保留了三分。彌生的封后敕令還沒下,但也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,明擺著的了。大家小心翼翼對她道賀,將來她是中宮,還要多仰仗她照應。
彌生遲遲的,這麼一幫子人恭維她,她有點摸不著邊。佛生顯了身子,撐著後腰靠在廊柱上笑,“日後要見也不易,得給黃門遞牌子了。聽說新君庚午入正陽宮內殿朝見太后,到時候還得備法駕和金輅呢!”
彌生嗯了聲,“有內侍打點,我也不過問了。”
新後不怎麼愛說話,反倒是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