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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胸腔都瀰漫著一種碎裂般的柔情,它們源自心臟跳動的那個區域,往上蔓延直到喉頭,往下侵襲直到胃部,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殘破的湖,稀釋著我血液的濃度。所以我迫切地需要你來波光粼粼地照耀它們,我的月亮。
給我一點兒酒好嗎?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喝,只不過,我被一個孩子橫衝直撞的愛情捅了一刀。這真讓我惱火。沒有人有資格像這樣撞到我心裡的那塊最暖和的地方去。不管他打著什麼樣的旗號,以什麼人的名義。有一行勢單力薄的眼淚從眼角流下來,流進了手臂上面的面板裡。完蛋了,我對自己說,我回到了十二年前。那時候我十八歲,愛情,愛情是一個操場上飛過來的魯莽的足球,“鄭東霓”這個笨拙的、來不及躲閒的人就像塊呆若木雞的玻璃那樣被它砸得粉碎。春天,我記得那是在春天,我一個人站在學校實驗樓的樓頂天台上.看著蔥蘢的樹冠莫名其妙地呈現另外一張面孔,我平淡地問我自己到底要不要跳下去,雖然我的腿已經軟了,雖然我不得不用力抓緊天台上的護欄來維持站立的姿勢,可是我的心裡的確是一片平靜。我模糊地想著這天空它耍了我,它就像那個男人的謊言一樣耍了我,我還以為若是我站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,我就能離天空近一點兒,所以我來到了樓頂,所以我來到了這個絕境,我到了絕境才發現,它依然離我那麼遠,像在平地上一樣遠。耍了我的或許不是天空,而是我自己的錯覺——這和愛情其實是一個道理。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又有什麼用?絕望的時候我不需要任何真理,我只是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扔出去,讓地面上看熱鬧的人們產生和當初的我類似的幻覺——那個尋了短見的女孩子有那麼一瞬間融化進了藍天裡。
然後西決沉默地衝了上來,攔腰抱緊了我,十五歲的他力氣居然已經那麼大。我死命地咬著嘴唇,不許自己尖叫,一邊跟他沉悶地廝打。眼淚不知不覺地就溢位來。指甲掐進他手腕上的肉裡,所有徹骨的恨都倒給了他。他終於制伏了我,企目把我拖走,可能是我掙扎得太厲害了,他於是惡狠狠地把我推倒,天台上的水泥地被陽光照得暖和了,從我們的正下方,傳來音樂教室的鋼琴聲。我就這樣跌落在了鋼琴的音樂聲裡,看著他的臉龐,突然間就喪失了所有用來燃燒絕望的勇氣。這就是我經常痛恨西決的原因。可是他蹲下了身子,滿臉驚恐地看著我,他說:“你不要哭。”我說“你滾吧你滾吧你滾吧你個傻B你他媽什麼都不懂你裝什麼好人!”但他只是慢慢地把手伸給我,他說:“姐,跟我回家。”
我做夢了麼,我為什麼夢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