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 (第2/5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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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街上走,想要見白雪,果然白雪就打了燈籠在前邊走,腳步碎碎的,兩個屁股蛋子擰著。我才要叫:“白雪!”另一條巷子裡走出上善和金蓮,在說:“這妹子做啥去?”回答是:“家富在雷慶家唱酒哩,去接呀。”我才看清前面走的不是白雪。也上前說:“咦,男人能掙錢了,也顯得老婆賢惠!”家富的老婆回頭罵我:“你這光棍知道老婆是個啥?!”就對上善和金蓮說:“家富拿不住自己,上次喝多了,回來一頭窩在渠裡,多虧是乾渠,要不早沒命了!”上善對金蓮說:“雷慶請酒不叫咱去,咱偏也去!”他們去,我就跟著去,反正回家還是睡不著。
在雷慶家,上善、金蓮和家富的老婆都入了席,梅花不給我凳子,說:“你有病,喝酒會犯的,你當酒監吧。”梅花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的。當酒監就當酒監吧,我辦事可是認真的。喝了一陣,家富賴酒,雷慶壓住讓喝,我過去抱住了家富的雙手,他把酒喝進嘴裡了,我又強調:說話,說話!他一說話,酒嚥下去了,就對我不滿意。輪到君亭,君亭要我代酒,說:“你喝一兩盅沒事!”我酒精都喝過了,還怕喝一盅兩盅?我喝了,家富就嫌我監酒不公,說:“你巴結君亭,君亭給你啥好處了?你嚷嚷著要承包磚場,磚場仍是三踅幹著,你連陳星都不如,陳星還承包果園哩!”陳星承包果園的事那天夜裡我還不知道,我就問君亭:“這是真的?”君亭說:“新生不全承包了,總得有人幹呀!我也考慮過你,可你有病,你幹得了?”我說:“我有啥病哩?你們村幹部倒有病,欺軟的怕硬的,尤其是秦安,他上臺還是我爹推薦的,我爹一死,我爹的事他就不管了?!”家富說:“你爹人都死了還管他啥事?”我說:“村裡還欠我爹五百元哩,是補貼費和代墊的牲畜防疫稅。”君亭說:“你不要提你爹的事啦!”我說:“為啥不提?”君亭說:“那是胡塗賬,你爹負責修街面,大家集資了那麼多錢,可路修成了個啥?為這事我替你爹背了多少黑鍋!你爹一死,死口無對,這些賬是瞎是好一筆抹了,你再提五百元,誰說得清?!”我說:“你當主任不能說這話!”陳星說:“他不是主任,是支書了,支書比主任大!”我說:“你是支書哩,你們不還錢,我就告去!”君亭說:“告去!”我說大話,君亭要是口氣軟和,給我解釋解釋,事情也就過去了,但是君亭說:告去!他那神情壓根就瞧不起我,我就火了。我感覺我頭上起了一堆火,像雞冠子,還在地上蹦哩,蹦得上了木樑,木樑上的灰塵全落下來,又從木樑上跳下來。我罵道:“貪官汙吏!”君亭忽地站起來,說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