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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自倒了一杯水。他問小多:“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啊?”
“鄭傑。鄭州的鄭,木字下面四個點的傑。”小多說。
然後他問我:“你呢?”
“我是個不相關的人。”我說。
小多的手指插在頭髮裡,眼淚快流出來了一樣,困窘萬分:“我對不起你們兩個。”
我沒有跟她說“沒關係”。
有關係的。
我不能學習,也沒有時間給自己做上一碗熱乎乎的粉絲湯當晚飯,我現在餓著肚子要騎上一個多小時的腳踏車去家樂福打工了。
我怎麼說“沒關係”?
但是總好過她一個人扛所有的事情。中國的留學生最不團結,但是沒有大團結,總得有點小的友愛。否則咱們怎麼活下去?
我得走了。我帶上挎包和頭盔,扛著腳踏車下樓。我花兩歐元買了一隻熱狗,坐在河邊吃。五月底,里昂的初夏,山上的栗子樹開粉白粉白的花,城裡最多一種叫做“吉”的鳥兒,通身烏黑,嘴巴是鮮豔的桔紅色,國內叫作“鷯哥”。它們不怕人,蹦蹦跳跳的來到我的面前,我剩一點麵包,掰成碎屑餵它們。然後我戴上頭盔,登上車子去上班。
這是一份在酒水櫃臺做盤點的工作。每週12.5小時,每小時12歐元,要做的事情就是定時清點貨架上被買走的酒水,通知同事補貨上架。
開始之前,洗澡的時候,我在盤算一件事情:暑假快到了,我之後要幹什麼呢?我不能只做這一份工作。我要是能找到一份餐廳的工來打最好,比較穩定,賺得也多一些。我省吃儉用了一個學年,現在仍然還差一大筆才夠下學期的學費。我得加把勁才行。
洗了澡,換了衣服,罩上黃色的馬甲。我對著鏡子認真的把頭髮梳好,一縷一縷,髮梢,髮根,吹乾了,梳順了,我紮成麻花辮子,不留一絲在外面。辮梢用黑色的天鵝絨束好,然後搭在肩上。
我母親的話我記住的不多,但是有一件事情,一直銘記。女孩子要好好的梳洗自己的頭髮。別人看你,未聞聲,不處事,先看你的頭髮。那是你的教養,耐心和對自己的在意。
礦泉水櫃臺來了一個新產品。
一升裝的“海格水”換了新的包裝:細腰身沙鐘形狀的瓶子是霧白色的包裝,仔細看,上面都是雪花和氣泡的紋樣;瓶身上有藍色的文字,上半部是時裝大師讓保羅高蒂埃名字的縮寫JPG,下半部是水的品牌“海格”。我拿在手裡看了又看,已經是愛不釋手,同樣是無色無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