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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,我不如死了吧,何必活著受這種氣?我扶著沙發背直喘氣。
涓生並沒有過來扶我,我耳邊“嗡嗡”作響,他待我比陌路人還不如,如果是一個陌生太太暈倒,以他的個性,他也會去扶一把。
完了。
真的完了。
涓生怕一對我表示半絲關懷,我就會誤會他對我仍然有感情。可作挽回。
既然事到如今,,我便把他拉住亦無用,我要他的軀殼來幹什麼呢?
我心灰意冷地坐下來。
“搬出去,對你只有好,”他繼續遊說我,“子君,你可以天天回來同他們做功課吃晚飯,你仍可以用我的車子及司機——直到你再嫁為止,”他停一停,“你只有舒適方便。”
我茫然地聽著,啊。都替我安排好了,叫我走呢,就像遣散一個老傭人一般,絲毫不帶傷感,乾淨利落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的?我這個笨人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心。
我喃喃地問:“什麼時候開始的?”
他沒聽懂,“什麼?”他反問,“你說什麼?”
我看著自己的雙手。
“我打算送你五十萬,子君。你對我的財產數目很清楚,我只有這麼多現款,本來是為了添置儀器而儲蓄的,我的開銷現在仍然很大,你不是不知道,三頭家要我負擔。所以把父母挪到這裡來,也好省一點,如今做西醫也不如外頭所想的那麼風光了……”
他滔滔不絕地說下去,沒有絲毫羞恥慚愧,就像我是他的合夥人,他現在打算拆火,便開始告苦,一臉的油光,留利地將事先準備好的演辭對我說出來。
我不認識這個男人,他不是我所知道的史涓生,他不是我的丈夫,史涓生是個忠厚、傻氣、勤奮、可愛的醫生,這並不是史涓生。
一時悲痛莫名,我大聲哭泣起來。
“哭什麼呢,我仍然照顧你的生活,一個月五千塊贍養費,直到你另嫁為止。我對你總是負責任的,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律師,我們到律師樓去簽字好了,我賴不掉。”
門鈴響了。
阿萍訕訕地出來開門,她都看見聽見。每個人都知道了,現在連我自己也知道了。
她去開門,進來的是子群。
涓生見到子群像是見到救星地迎上去,“好了,你來勸勸你姐姐。”他取過外套,“我還要趕到醫務所去。”他竟走了
子群並沒有開口,她穿著四寸高的玫瑰紅猄皮高跟鞋,一下一下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