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(第1/21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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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躍民、袁軍、鄭桐的玩主生涯,打架、滑冰、拍婆子、溜門撬鎖。要不是文化大革命,哥幾個哪有這好日子過?一隻古瓷瓶換來一筆“鉅款”,這年頭兒誰敢成桶地吃冰激凌?美麗傲慢的周曉白。
大院的西北角有兩座四層的公寓樓,這裡的環境很幽雅,樓的前後都植著草坪和高大的雪松,一條不寬的水泥路從這裡通向辦公區,這是部裡的司局級幹部住宅樓,平時來這裡的人不多。文革開始後,這些司局長們大部分都出了問題,有的進了隔離審查學習班,有的乾脆進了秦城監獄。這兩座樓幾乎成了空樓,每到夜晚時,偶而路過的人會發現,這兒只有幾家窗戶裡有燈光,其餘的窗戶都是黑沉沉的。
袁軍的家就在這裡。自從他父親袁北光、母親王詠琴被隔離審查後,行政處就給袁軍安排了一間八平方米的平房,他家的大門被貼上封條查封了。按照革委會主任王佔英的意思,之所以分給袁軍一間平房,是因為袁軍屬於“可以教肓好的子女”,要體現黨的給出路的政策。
袁軍卻不大領情,他最煩聽這些,什麼叫“可以教育好的子女”?憑什麼他就老得受教育?安上這麼個名兒,本身就是種岐視,就好比五七年的右派,據說表現好就可以摘帽子,結果摘了帽子又變成了摘帽右派還是沒什麼區別。袁軍看不出“黑幫子女”和“可以教育好的子女”之間有什麼不同,反正是給你腦門子上貼個標籤,省得別人不知道。
袁家一共四個兒子,袁軍最小,他的三個哥哥都在文革以前從“哈軍工”或“西軍電”這類的軍事工程學院畢業,被分到西北的國防工業基地工作。自從他父母被審查後,袁軍算是獲得了有生以來最大的自由,沒人管的日子簡直太幸福了,以前上學時他最怕老師找家長告狀,現在好了,誰愛告誰就告去,只要他找得著袁北光局長。如果單從這點考慮,袁軍還是挺擁護文化大革命的。
如果說袁軍對這場政治運動有什麼不滿的話,那就是他的生活水平嚴重下降,每月十五元生活費,無論他怎麼計算也堅持不到月底。這一年來,他始終過著一種半飢半飽的生活。後來他終於想開了,與其算計,不如干脆無為而治,有錢了就先混個肚兒圓,沒錢了再說,反正社會主義祖國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。
袁軍和鄭桐是一對活冤家,兩人從上小學起就在一個班,多年來兩人的關係始終保持在打打合合的狀態,常常是一句話不合,雙方就各自抄傢伙準備單練,每次都是正要玩命時被同伴們拉開,正因為翻臉成了家常便飯,所以兩人倒從不記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