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四姐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快眼看書www.kyks.tw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席墊上繃直了腳背把腿壓在身下,這叫跽坐,也叫正襟危坐,長輩面前不得准許是不能松腰趺坐的,所以在舅舅放話前她就得這麼老老實實撐著。
她歪著頭暗忖,舅舅似乎也不是那樣難以相處,或者是他位高權重,總讓人感覺如坐雲端。他不像藍笙那樣生得皮頭皮臉,他是個穩重人,穩重人容易一本正經。所以他把臉拉下來,她就成了避貓鼠。
她只顧胡思亂想,隔了一會兒容與出來了,手裡拿個錦緞盒子,瞧她枯著眉頭的樣兒,笑著站在一旁道:“你也忒守禮,這麼的怪累的。”
布暖抬眼看,舅舅真奇怪,知道她累卻不讓寬坐,就像往她茶盞裡注酒一樣,似乎是存心捉弄她。
生疑歸生疑,她能耐再大也只敢腹誹,咬著牙跪到腿發麻,臉上還得笑模樣:“舅舅面前不敢放肆。”
容與到她對面胡坐,把盒子推到她面前才慢吞吞道:“罷了,松泛些,不必拘著了。來瞧瞧這個。”
布暖終於在跪暈前得了特赦,趕緊改成盤腿趺坐。道謝之後掀開蓋子看,原以為不過是九連環之類的閨中物事,沒曾想裡面卻是個精細別致的木雕扶桑美人。雪白的面孔,微揚的丹鳳眼,頰上圓圓的胭脂,還有熱情如火的紅唇和色彩豔麗的花嫁衣裳。
布暖仔細打量,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摩:“真是精細!我以前有過一個,是個假倭人拿出來賣的,做工粗糙得多,一個還要八十錢。”
容與奇道:“假倭人?你怎麼知道?”
布暖撇嘴道:“賣娃娃的時候話說不通,只會比畫,兩個指頭一張就知道‘八’。我逛了果子鋪出來路過茶館,看見他嗑著瓜子聽說書呢,可不是假的嘛!”
容與輕聲笑起來,呷著茶道:“世風日下,只聽說過冒功領賞的,坊間做買賣竟還有這樣投機的。”
“生意人算計好,為了掙錢可謂花樣百出,市井裡都是這樣的。”布暖伸出手指在那偶人的博鬢上小心撥弄,這種髮式攏掩半耳,是姑娘出嫁時的盛裝,上面綴滿花鈿,華貴異常。
“扶桑人手真巧,做得絲絲入扣的。”她豔羨地說,“舅舅你瞧,多好看。”
容與含糊應了聲,料想她八成為先頭的婚事惋惜,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,只道:“人生一世,總要經歷各種各樣的苦難。緣深緣淺早就有定數,有些人只是過客,失了花期沒什麼,或者前面有更好的風景。”他轉過臉來凝視她,“姻緣強求不得,且耐下性子,我沈容與的外甥女還愁嫁嗎?”
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