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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人不到死,真的不要輕言一輩子。
很久很久以後,在烏煙瘴氣的城市裡,抬起頭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遙掛在天際,這樣的時刻,我總會想起在松西的那個夜晚。
從確定了陸知遙打算提前結束行程,很快我們就要面臨分別這個事實之後,我的脾氣越來越差,好幾小時都不說一句話,只悶頭聽歌。
陸知遙明顯感覺到了我的戾氣,但他對此不予理睬,只是在某天吃飯的時候,忽然蹦出一句:‘我有事,不能陪你們繼續走了。’
一塵和阿亮同時抬起頭來看我,頃刻間,就像有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我知道,大家都知道,他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。
就這樣悶聲悶氣地走在路上,我心裡有兩個聲音在不停地吵架,一個說,算了,在一起沒幾天了,別甩臉色給人家看了,他也沒欠你什麼。
另一個則說,本來就是他言而無信,說了要一起去南疆北疆的,現在算怎麼回事?
那一個又說,即使從南疆去了北疆,最終還是要分開,各自回到熟悉的生活中,不是嗎?
這個只要啞口無言。
這兩個聲音,一個是理智,一個是情感。而我這個二十多年來,說話做事全憑自己的直覺,就像陸知遙說的那樣,我根本就是個沒有邏輯又衝動、毫無理性可言的笨蛋。
灰塵從車窗的縫隙裡鑽進來,滿頭滿臉地撲上來,我們三個每人臉上蓋著一張溼巾,唯獨陸知遙巋然不動,他的背影如此鎮定,也如此薄情。
他終究是要離開我的,旅行只是生活的一部分,沒有人能結伴走在路上一生一世。
有一種人是無論你多用心都無法留住的,他們的羽毛太漂亮,註定要在更高的地方發光,以讓更多人看到。
我覺得自己簡直任性得面目可憎,我討厭自己這個樣子。
隔閡是在松西的那個晚上打破的,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地方,海拔五千二百米,除了一個小小的兵站之外,周圍荒無人煙。
我們投宿在唯一的一間民舍裡,大通鋪,就像我只在很多年前的電視劇裡看到過的那種炕。
民舍的主人是一位甘肅大姐,她平日裡就靠給過路的人和旁邊兵站裡的戰士們做點兒吃的賺錢。
我們要了幾盤擀麵,在她切耗牛肉的時候,我好奇地問她:“你在這兒多久了?”
昏暗得如同燭火一般的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