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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陆九郎才使出这般狡计,他与裴家旧怨太深,三哥根本就不该去。”
裴安民也明白中计了,懊恨道,“偏是这狗东西到了天德城,给他一掐,商队进不了中原,往后就麻烦了,三弟还不是想着尽量化解,能不能请朔方节度使开口,将人弄回来?”
裴佑靖一言熄了想头,“陆九郎没达成目的,谁的情面都不会给,再说能拿住他什么短?押扣一个富商不算大事,弹劾的折子都没法写,只能去请韩家出面。”
裴安民到底不甘心,欲言又止。
裴佑靖清楚兄长在想什么,话语淡淡,“我知道,你们觉得韩家大不如前,不愿低这个头,但事已至此,绕不过去的。”
裴安民索性道,“五弟,自从二弟和彦儿去了,你不再理事,但家族的事你不能不管。”
裴佑靖凝视着丝袅的佛香,额间的悒色似有万重。
裴安民叹了一声,又道,“彦儿一向敬你,若泉下有知,必不愿你如此颓丧。”
裴佑靖沉默良久,“然而我不是个好父亲,对他太过严厉,两年前那一战,我让他像个男儿样,别丢了裴家的脸,他就真的没有退。”
那一仗韩家未能来援,锐金军艰难独战,伤亡惨重,裴行彦又遇上了狄银,哪敌得过蕃军第一勇士。高昌公主悲恸过度,不久就跟随爱子去了,裴佑靖平时百般嫌儿子不成器,经历了失兄丧子又亡妻的打击,痛悔万分,有了避世的念头。
裴安民也知不好办,还是得道出来,“逝者已矣,活人还得朝前看,四弟这次束手无策,他与韩家不来往,没法开口,只能请你出面,好歹把三弟弄回来。”
裴佑靖静了片刻,“四哥一意与韩家分庭抗礼,族内也不甘臣服,全不曾留余地,如今又要我舍脸求人,能有什么用?”
裴家人皆是心高气傲,裴安民也不愿低头,实在别无他法,“兄弟们也知为难,但三弟管着钱袋,不在是要出大事的,四弟明白你因彦儿过世,膝下空虚,提出愿将子炎过继,军中的小辈就属他出挑,是二弟一手教的,你有人承了衣钵,也当振作起来,为家族一解急难,终归是荣辱一体。”
高狭的石窟外,幡铃发出细脆的碎响,裴佑靖半晌无言,轻喟了一声。
天德军安逸了太久,年复一年的庸常而消乏,城内的官员几乎以为永远如此,哪怕换了新副使,也不过是例行公事。
直到陆九郎拿下冯公,如一声惊雷裂响苍穹,天德军从上到下倒了一串。
陆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