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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人家說我有了個新老師,學問進步多了,所以現在說話,很是文雅。難道我從前在老師面前沒有領教以前,連話都不會說嗎?”清秋怕他誤會了,連忙笑道:“你發什麼急呢?那句詩,也不是我作的。不但你沒有套他的話,就是套他的話,也是學古人的話,與我什麼相干?我不過捉著一個空子,說一句笑話罷了,你怎麼左一句老師,右一句老師叫起來?讓人家聽了,什麼意思?”這西山飯店裡的茶房,是認得燕西的,便不用燕西分付,早是沏了一壺紅茶,盛了兩碟點心,一路送來了,放在桌上
這個時候,西風停止了,那深草裡的蟲聲,卻是嘰嘰喳喳地又起又落。聽了讓人心裡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觸。他們坐的這前面,正是一株洋槐樹。天氣冷了,這樹就枯黃了不少的樹葉。忽然之間,有一陣稀微的西風,把樹上的枯黃葉子,吹落了一兩片,在半空中只管打回旋,一直吹落到他們吃茶的桌上來。清秋用手捉了一片葉子,舉到眼面前一看,笑道:“秋氣真是深了,樹葉黃到這種樣子,若是再過十天半月,樹葉一落空,就更顯得淒涼慘淡了。人生的光景,也是這樣容易過。”燕西笑道:“惟其如此,所以我說少年人應該及時行樂。但是你對於我這話,總不大同意,以為行樂是人生墮落的行為。”清秋笑道:“你所說的行樂,是和別人不同的。我們所認為行樂,看花賞月,遊山玩水,這都是行樂。你所說的行樂,是越熱鬧越好,嫖賭吃喝穿,門門都到。這裡說是行樂,豈不讓天下人群趨於下流一途?”燕西道:“然而我所說的行樂,並不是吃喝嫖賭穿,你為什麼說我也是墮落呢?”清秋低了頭,半天不作聲。燕西道:“我覺你是中了舊書的毒,有些地方,你簡直是自己拘束自己,自尋苦惱。”清秋笑道:“你這是無理取鬧了。為這個事,怎樣能牽扯到讀舊書上去?”燕西道:“我覺得你那樣遵守周公孔子之禮,我有些不同意。對於一般社交上,你要那樣,我還贊成。但是對我,也是這君子人也似的,倒有些酸溜溜。”清秋默然了一晌,慢慢地說道:“並不是我酸溜溜。你想,日子正長,我們何必……”說到這裡,便停頓了。燕西笑道:“隨便怎樣,你是說不出一個理由來。走罷,我們在這山路上散散步罷。有話走著說,那更是有趣。”燕西也不問清秋是否同意,拿了她的花傘,向上撐開,笑道:“走!走!”清秋牽著衣襟,站了起來,笑道:“其實,坐坐也就行了,何必走?我有些怕累。”燕西舉了傘,給清秋擋住陽光,左手攙住她一隻胳膊,笑道:“怕累?我攙著你得了。”於是二人並肩在一把花傘之下,穿過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