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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一站是漢普斯特德。”西爾維婭說。
“你要下車去看你媽媽了?”
“我可以坐到戈爾德斯綠地站下,給你指指路。我一般今天不去看她。”
“這可算是做好事了。”我說。
“我想如果你要準時趕到的話,得打輛車才行。”
“我看錯過葬禮的開場白不會有多大關係。”
她把我送到車站廣場上,然後便打算回去。她這麼不怕麻煩,讓我覺得很奇怪。以往我從未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討女人喜歡的品性,現在就更不用提了。悲痛和沮喪同憤恨一樣:它們使男人因為自哀自憐和心懷怒氣而顯得醜陋不堪,而且它們還使我們變得何等的自私自利。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西爾維婭——我絕不會成為她諸多老師當中的一個。然而,由於害怕即將到來的半個小時,害怕那些會窺視我的孤獨的人的面孔(這些人會試圖從我的一舉一動中窺測我同薩拉的關係——是誰先離開誰的之類的事情),我需要她的美來支援自己。
“不過我穿著這套衣服不行。”我請她陪我去時,她表示異議道。我看得出來,她對於我要她同我待在一塊兒這點有多高興。我知道,此時此地,我就可以把她從沃特伯裡身邊奪過來。沃特伯裡擁有的時間已經不多。如果我願意的話,他今晚就只能一個人聽巴托克了。
“我們站在後面,”我說,“你可以只當一個在周圍閒逛的陌生人。”
“至少這個是黑顏色的。”她指的是自己的褲子。
在出租汽車裡,我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腿上。這樣做彷彿是一個承諾,但其實我並不打算信守自己的承諾。火葬場焚化爐的煙囪正在冒煙,石子路上的一個個水窪半結著冰。許多不認識的人打我們身邊走過——我想他們是來參加上一場葬禮的:他們就像那些離開了一場乏味的聚會,現在又可以“繼續往前走”的人們一樣,身上透著活潑愉快的神氣。
“從這邊走。”西爾維婭說。
“你很熟悉這個地方。”
“我爸爸兩年前就是在這裡火化的。”
我們走到小禮拜堂門前時,人人都在往外走。沃特伯裡關於意識流的問題耽擱我太長的時間。我感到一陣習慣性的悲痛,因為畢竟我沒趕上見薩拉最後一面。我沒精打采地想:這麼說來,剛才在那些市郊花園上空飄蕩著的就是她的煙。亨利一個人神情恍惚地從小禮拜堂裡走出來——他在哭泣,沒有看見我。來賓中除了威廉·馬洛克爵士外,我一個也不認識。馬洛克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