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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的鬃毛道,“我在西涼有匹很好的小紅馬,現在都該七歲了。”
裴照命人又前過兩匹馬,一匹給阿渡,一匹他自己騎。我看他翻身上馬的動作,不由得喝了聲彩。我們西涼的男兒,最講究馬背上的功夫,裴照這一露,我就知道他是個中好手。
因為街上人多,跑不了馬,只能握著韁繩緩緩朝前走。上京繁華,秋高氣爽,街上人來人往,裴照原本打馬跟在我和阿渡後頭,但我的馬兒待他親暱,總不肯走快,沒一會兒我們就並排而行。我嘆道:“今天我可是開了眼界,沒想到世上還會有這樣的父母,還會有這樣的圈套。”
裴照淡淡一笑:“人心險惡,公子以後要多多提防。”
“我可提防不了。”我說道,“上京的人心裡的圈圈太多了,我們西涼的女孩兒全是一樣的脾氣,高興不高興全露在臉上,要我學得同上京的人一樣,那可要了我的命了。”
裴照又是淡淡一笑。
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說錯話了,於是連忙補上一句:“裴將軍,你和他們不一樣,你是好人,我看得出來。”
“公子過獎。”
這時候一陣風吹過,我身上的衣服本來全溼透了,在萬年縣衙裡糾纏了半晌,已經陰得半乾,可內衣仍舊還是溼的,被涼風一吹,簡直是透心涼,不由得打了個噴嚏。
裴照說道:“前面有家客棧,若是公子不嫌棄,末將替公子去買幾件衣服,換上乾衣再走如何?這樣的天氣,穿著溼衣怕是要落下病來。”
我想起阿渡也還穿著溼衣裳,連忙答應了。
裴照便陪著我們到客棧去,要了一間上房,過了一會兒,他親自送了兩包衣服進來,說道:“末將把帶來的人都打發走了,以免他們看出破綻漏了行跡。兩位請便,末將就在門外,有事傳喚便是。”
他走出去倒曳上門。阿渡插好了門,我將衣包開啟看,從內衣道外衫甚至鞋襪,全是簇新的,疊得整整齊齊。我們換上乾衣服之後,阿渡又替我重新梳了頭髮。這下子可清爽了。
我開啟門,招呼了一聲:“裴將軍。”
門外本是一條走廊,裴照站在走廊那頭。一會兒不見,他也已經換了一身尋常的衣裳,束著發,更像是書生了。他面朝著窗外,似乎在閒看街景。聽得我這一聲喚,他便轉過頭來,似乎有點兒怔怔地瞧著我和阿渡。
我想他大約在想什麼心思,因為他的目光有點兒奇怪。不過很快他就移開了目光,微垂下臉,“末將護送公子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