纏 (第2/18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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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T恤,雪白雪白,臂下夾著疊書報,皺著眉,眼裡有幾絲不耐煩,手直指她:“叫你呢。”
“我?”她吃驚,“你讓我坐啊!”
“知道自己難看吧。”他的眼神從她身邊掠過,好像直視她是一種痛苦。
她當然知道,她的衣服溼透了,她幾乎是透視的,可是她只有兩隻手,一隻拿著花,只能遮住前胸,後面,她知道自己的白褲子是怎樣坐在泥漿裡。
“知道還不快過來。”他的耐性似乎到了極限。
她只得跌跌撞撞地過去,剛想坐下。“等等……”他說,從手裡那疊書報中抽出張報紙,抖開,鋪在座上,用下巴指指,便再沒說話,也再沒看她。
滿車的人都沒看見她,只有他看見了,滿車都是素不相干的人,只有他在意了。
她坐在那裡,臉紅了半天,身上一陣冷一陣熱,一陣喜一陣悲,心裡像不知打哪跑來群小生物,成千上萬搖旗吶喊戰鼓喧天四面起攻,讓人又慌又亂又興奮又無措那被包圍的感覺。
怎麼了,怎麼辦。
他卻故意往前走幾步,似乎要拉開距離,她只好看一眼他的背影,過一會兒再看一眼。
看到他瘦瘦的微寬的肩膀,握著扶手的長著淡淡汗毛的臂,杏子色長褲後袋顯出手機的輪廓,懷裡的書報微微斜落一角。她竭力竭力地辨認,要欠起半個身子,伸長脖頸,也只斷斷續續看到一些字:機電企——機械工業出版社——考試培訓教材。
就讓她這麼看見他吧,背影也行,世界上所有的時鐘停一停。
而公車繼續前行,上車下車,雖然是些無關的人,可已經有人遮住了她的視線。她突然有點著急,不知他在哪裡下車呢,她要不要跟上去,她要他的站名,她要他的姓名,她要他的地址,她要他的電話,她要。
可最終也只能憋紅了臉釘在座位上,眼睜睜看著他漠然下車,頭也不回。
要不是今天這麼難看,她不會這麼沒用地,還在這裡坐著。
她的指甲都快把花莖掐斷了,心上一遍一遍記下站牌,工業大學。
2
這個世界上你能找到任何人,不是世界太小,而是你心裡的“想要”夠不夠強大。
在琦姐看來,梅寶是被燒著了。
那天她溼漉漉地回來,眼神有點空,兩頰卻淡淡的緋紅,幽靈般地飄進宿舍,把禾雀花往窗臺上一撂,沒放好,跌了下來,她也惘然不顧,應人都是飄飄的語氣,只爬上床,拉上床簾換衣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