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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總算好,父親上一趟廁所,來去都未發現朱文。
於是,她想到了那件繡襦,把它穿著身上,不斷地、輕輕地撫摸著,心裡在想著朱文,不知他從何而來?住在何處?今後怎麼辦?還有,在臨淄究竟是為何才惹得父親生那麼大氣?這些都是她渴望知道的。剛才白糟蹋了工夫,一句正經話也未說,這時想想,真太可惜。
忽然,北窗下又在輕喚:“緹縈!”原來朱文未走,緹縈就像那天見她父親不期而歸一般,頓有意外的喜悅,匆匆走到窗前問道:“你躲在哪裡?”
“我在師父窗下,等他睡熟了,再來看你。”朱文說:“你放心吧,師父打鼾像拉風箱,這一覺非到天明不醒。”
這一說,緹縈的膽子壯了,心情也輕鬆了。笑道:“你倒像會做賊,來無影,去無蹤的。”
“你罵我,我要罰你!來,把手給我。”
“幹什麼?”說是這樣說,她仍舊把一雙小小的白手伸了給他。
他倚著窗戶,捧著她的手,聞著。緹縈的心頭,飄浮著新年飲了屠蘇酒以後的那種感覺。
“現在,”她輕輕抽回了手說:“你該告訴我在臨淄的事了吧?”
“好,等我細細告訴你。”
於是,朱文把如何為偉家小兒看病,如何到東市買繡襦,如何發現師父先他到了偉家,以後如何大發雷霆,割破那件繡襦的事,從頭到尾,說了一遍。
這比父親所說的,要曲折得多,緹縈聽了大為不安,她無法判斷誰是誰非,只覺得禍事都從她而起,對父親、對朱文,她都有歉疚。
心裡亂得厲害,有無數的話,不知從哪句說起?只怔怔地想著。這使得朱文深為不解,“你怎麼不說話?”他問。
“我在想,這件繡襦雖好,是個禍根。”她說,“我不耍!”
“又來了!”朱文一聽她的話,就冒火。“你如果不要,儘可以像師父那樣,把這件衣服割破、棄掉!”
聽他的語氣,緹縈愈覺歉然,便即改口:“好,好,我要!”
朱文卻是意猶未足,“你只是敷衍我。”他說:“早知道你並不喜愛,我何苦為它惹師父生那麼大氣,又特意設法去再買一件,老遠地趕來送你?我的心意?我的心思都是白費!”
話說得太重了,緹縈又是著急,又是委屈,為了表明心跡,她咬一咬牙說:“好!你既如此說,我明天就穿,讓爹爹對我也大發一頓脾氣,省得只你一個人捱罵。這樣,你的氣好平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