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久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快眼看書www.kyks.tw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剩一對比陌生人還陌生的大學同學。他們面對面,大眼瞪小眼,平時不會冷場的人此刻似乎忘了舌頭要怎麼用。工作人員早就散了,演員們也都散了,周圍空蕩蕩的,沒有人氣,只有牆壁上的鐘在不眠不休地隨時間往前走。
顧春來昨夜幾乎沒睡,雙眼痠澀難耐。他沒辦法,只得抓起梳妝檯上貌似卸妝油的東西,擠了兩泵,胡亂往臉上塗。
肖若飛看不下去了。“春來,你行不行?演了這麼多年戲,連妝都不會卸?”
顧春來移開手,臉上油亮亮的,黑色和紅色混雜在一起,像打翻了調色盤。肖若飛瞬間沒了脾氣,掏出手帕替顧春來抹抹乾淨,然後使勁晃了晃眼唇卸妝液,浸溼棉片,趁顧春來還沒睜開眼,貼住了他的心靈之窗。
“敷十到十五秒,輕輕揭開。如果眼線還沒卸乾淨,就拿棉棒沾眼唇卸妝液,輕輕擦拭,記住了嗎?手法太粗暴,當心面板各種問題!”
說完,肖若飛驚覺自己太像教導小學生的老師,連忙閉上嘴。可平時立刻回懟的顧春來居然閉口不言,超過十五秒鐘,他才保持雙眼緊閉的姿勢,輕輕回了句“嗯”。
肖若飛卻沒有回答。
顧春來連忙揭開化妝棉,發覺本該在身旁的人不見了。他四下一看,肖若飛竟然仰在沙發上,呼呼大睡。
這位在人前八面玲瓏密不透風的的完人,居然能略微“失禮”地抱著別人的外套,嘴微張,口水橫流,毫不顧忌形象。就算昨天酒裡被人下藥,走路七扭八歪,神智幾乎不清,抓住自己時這個人還能得體又感人地說一句“春來,好久不見”。
看來他是真累了。
顧春來依照肖若飛的指示卸淨厚重的妝,而後躡手躡腳將周圍收拾妥當。打點完一切,他抬頭看了看錶,遙遠的地方恰巧傳來沉悶的鐘聲,整整十二下,綿密悠長,好似開滿煙火的夢。
肖若飛仍舊睡著。
顧春來躑躅了片刻,終於下定決心,坐到沙發另一頭,輕聲說:“今天早晨我……說得太過分。拿你的電影攻擊你,拿你最頭疼的問題攻擊你,實在太過分。抱歉。”
顧春來當然明白,中小投資的影片,晚開機一天都是巨大的損失。雖然肖若飛表面雲淡風輕,仿若無事發生,但依他按部就班的性格,怕是早被臨門一腳的變數搞得急火攻心。
那般諷刺,無異於火上澆油。
“昨天晚上雁南哭得很兇,嗓子都啞了。他說他以為這個角色勢在必得,為了這部片子推掉好多戲約。可你最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