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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碗?”
沈磡搖頭。雖然大少爺生活很苦,但少爺真的沒有洗過碗。
“我教你啊,以後我們可以自己做飯,等我有空請人砌個灶臺。”
沈磡這個院子,除了床,除了能勉強住人,什麼都沒有,更別提洗碗布。今天用的碗還是上回侯府送飯過來,還沒收走的碗筷。
顧長衣只能四指併攏,沿著碗壁擦過去,洗完一個,讓沈磡洗另外一個。
這完全是傻子力所能及的範圍,沈磡沒藏拙,飛快洗完一個。今晚的氣氛過於溫情,令他感到不安,好似生活即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。
顧長衣把碗麵對著月光照了一下,讚揚道:“洗得很乾淨。”
沈磡看著月光下的顧長衣,對方的臉頰籠上一層若有似無的光,像一塊清透白淨的玉,但是烏黑的眸子、緋紅的唇角,翡翠鐲子順著白皙纖細的手腕滑到臂彎,和紅色的袖子堆在一起,無不體現著這是一個生動的、風流的美人。
約束一個風流成性的人,無異於先折斷骨頭變為仇敵,餘生疑神疑鬼不死不休。
沈磡想,誰若是喜歡上顧長衣,必然要嘗一份曠古綿長的苦。
歐陽軒常常問他,何必還要呆在侯府吃苦,二十多年沒吃夠嗎?
沈磡告訴他,只是有要事在身。
他不是真傻,不會自討苦吃。
顧長衣把水潑到牆角,家徒四壁,連綠植都沒有,夏天如何遮陰,他明天就去買一排果樹。
“今晚先將就一下,明天買新的被褥。”顧長衣掀開被子,這裡的炕比婚房裡雕花拔步床縮水一半,兩個人有點擠。
男人嘛,沒事。
這回沈磡說什麼也不肯睡裡面,怕顧長衣半夜掉下去。
顧長衣:“不是說了,我主外,你主內?”
沈磡支吾著,坐在炕沿不吭聲,最後急了乾脆把顧長衣抱起來往裡邊一推,直挺挺地躺下了。
顧長衣沒辦法,只能縮在裡邊,開始新一輪的比誰更晚睡。
顧長衣對貴妃的科普讀物心有餘悸,萬一沈磡還記著,睡不著找他看連環畫就糟糕了。
連環畫早就被他收進無涯境裡用土埋著了,毀屍滅跡。
漸漸的,身邊的呼吸平穩下來,夜色寧靜,顧長衣放心睡去。
清白月光透過窗扇,落在一床深藍破舊的棉被上,兩人都合衣而躺,陳設毫無新婚的喜氣。
沈磡睜開眼睛,他夜深時往往還有事要處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