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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生爺爺奶奶家有個大院子,老兩口種了很多樹。不是花不是草,是樹。袖珍型的小香樟,小鐵樹,小臘梅。午後,老兩口並排坐在陽臺上一起曬太陽。看著他們的背影,想到幾十年後,倘若我和顧魏也能夠這樣,手挽手,互相絮絮叨叨,那是多麼好。
我曾經問過顧魏,如果不是我,那麼會是誰。
顧魏想了想說,可能會找個同行,醫生或者醫院的行政人員。
我惡行惡狀地問為什麼。他說,年齡逐漸大了,父母也會急,自己沒有充足的時間去經營一段戀愛,所以,應該會接受父母或同事介紹一個同單位或同圈子的人。找個醫生,不會嫌他上班忙。找個行政人員,就有個人能多偏顧家裡一點。然後兩個人中規中矩地熟悉,戀愛,結婚,生子,過日子。
他說得很平淡。
我可以想象他和另一個白大褂在一起時微笑的樣子。我不會矯情地評論那是不是愛情,因為,如果不是顧魏,我或許也會在同圈子找一個別人眼中合適的物件,面對同樣的婚戀過程。同一工作系統內的戀人,由於工作性質和內容的相似性,總是比跨系統的戀人更能理解對方。我能夠理解這種婚戀模式,所以心裡會有點空落落的疼。
我看著他的眼睛,想象他現在面對我的眼神和麵對他“可能女友”的眼神會有什麼不同。
顧魏安靜地任我盯著他看。他在我面前一向安然而坦誠。
“我要是當初也學醫,這會兒我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。啊,白白浪費這麼多年。”
顧魏淺淺地笑:“那多忙。”
我捏捏他的耳垂:“你當初要是不忙,我就找不到你了。”
顧魏一直覺得醫生是個非常不適合戀愛的職業,疲倦,忙碌,不自由。他非常努力地想彌補這些不足,嘴上不說,但是看著我的時候,總會有一種淡淡的歉意流露出來。過去的三年,他一開始的靠近,到後來的猶豫,再到之後的篤定和努力,我都看在眼裡,看得我無端地心疼。
我連忙轉移話題:“醫生,你上學的時候語文和英語哪個好?”
顧魏想了想:“英語吧。”
兩個悲劇的理科生……
“啊,以後孩子拿回來的語文試卷成績太難看,我是訓還是不訓啊?不訓吧說不過去,訓吧他這基因沒遺傳好。嗯,這麼著吧,以後所有日常管理我來,思想工作我也能做,打屁股這種暴力事件還是等你回來吧,咱們倆先分下工……”
顧魏笑得低沉:“你又轉移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