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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給我戴上,左一下右一下地樂。這全是我腦子裡想的,一路上腦子沒有停過,甚至想象我趕到美容美髮店了,天上最好下起刀子,下石頭瓦塊,孟夷純看見了我,啊的一聲,興奮得昏了。但是,我終於推開了美容美髮店的門,孟夷純卻沒有在。怎麼沒有在呀,是沒有來上班還是去了別的地方?店裡人說不知道,反正兩天沒來了。又打問孟夷純是住在哪兒,店裡人又始終不肯說。我要給孟夷純打手機,美容美髮店裡沒座機,只好跑到一家雜貨鋪裡借人家電話,手機是通了,傳過來的聲音低沉而沙啞。
我說:喂,喂,我是劉高興,是我!
電話裡的聲音依然含糊不清。
我說:咋啦,你怎麼啦,哭啦?咹,咹?!
電話裡說:沒,我沒。卻有了哽咽。
我著急地問孟夷純你現在在哪兒,孟夷純就是不說。怎麼能不說呢,到底在哪兒?我在勸說,在安慰,在詢問和埋怨,雜貨鋪的老闆一直在看著我,他挪開了電話機旁的一個花瓶,因為我的手在空中揮舞,他擔心撞倒了花瓶。末了我向他要筆,筆在手心寫孟夷純告訴的地址,筆尖戳傷了手心肉,然後一放下電話推了腳踏車跑。一跨腿騎上了車座,他孃的,鏈條掉了。
騎過了兩條街,鑽過了一條巷,我不曉得還有沒有風雨,而我的渾身如落湯雞一樣。我將車子放在了一幢樓下,爬上了十三樓,門推開了,小小的套間屋裡,一個小電視,一個小衣櫥,一張矮腳床,孟夷純坐在床上抹眼淚。
孟夷純告訴了我,她是在縣公安局再一次通報有了罪犯新的線索後寄去了一萬元,辦案人員是跑了一趟汕頭又跑了一趟普陀山,結果又是撲了個空。他們返回到西安後給她打電話,她去見了,要她再付賓館住宿費、伙食費,還要買從西安到米陽縣的火車票。孟夷純說:我哪兒還有錢,我的錢是從地上撿樹葉嗎?到底是破案哩還是旅遊的,便宜的旅館不能住嗎,偏住四星級賓館,要抽紙菸,要喝茶,還要逛芙蓉園,我到哪兒弄錢去?!
床上攤著七張印著毛主席頭像的人民幣,孟夷純點著了一根紙菸,她竟然吸紙菸,狠勁地吸,兩股濃煙就噴出來直衝著床,人民幣成了晨霧裡霜打了的樹葉。
我說:夷純,夷純。
她不看我,一直盯著人民幣,竟把菸頭對著一張人民幣,人民幣上燒出了一個洞,突然說:毛主席,毛主席!你咋不愛我呀?!眼淚吧吧吧地滴下來。
我去扶她,她一下子趴在我的肩頭上哭,她是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