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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你慌的!”老李懋不顧兒子就在身邊,一把抓住妻子受傷的手指,含進嘴裡,用力吸了幾口,把血吐到了地上,呵斥道:“那麼急幹什麼,趕快用鹽水洗洗去!”
“那旭子的錢……”
“明天我去縣裡把銅錢盡數換了斜紋提花錦,那東西細密,顏色又亮,胡人那裡是女人就喜歡。旭子到了草原上,可以直接用錦換了他們的牛馬。至於日常花銷,就靠那幾簍粗茶。與胡人換乾肉、奶豆腐,蘑菇,黃花,一斤能換百十斤!快去洗手,大熱天,別傷了風!”
老李懋是個塞上通,什麼東西什麼價錢,怎麼和胡人以物易物,趁著沒出發之前,手把手地教導兒子背熟了。按他的估算,商隊初九離開上谷,一個半月後可到達草原深處。如果能換得些皮貨,就求孫九等人把李家的貨物和青花騾子一併捎回。至於李旭,則以等待明春辦貨為藉口,找個待人和氣的部落先寄住下來。
如此,明年春忙過後,李懋就趕了牲口到塞外來尋兒子,官府徵兵也好,拉夫也罷,父子兩個一個年近五十,一個接不到軍令,誰也奈何他們不得。
“您放心,我打聽過,那邊甘草甚為便宜。到時候咱爺兩個一個在塞外收,一個在上谷賣,保準能賺一大筆!到時候給借給舅舅些翻本,娘也不用整天苦著臉!”李旭對塞上生活充滿幻想。失去考科舉的機會不要緊,關鍵是能有辦法把自家振興起來。家門興旺了,什麼麻煩事情都會少很多。
想著想著,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明亮。修身,齊家,治國,平天下,自己沒有治國平天下的機緣,讓自己家日子過得好一點的本事,還能有吧?
“你自己拿主張吧!”老李懋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後腦勺,強笑著說道。
在李懋和妻子把行李整理到第二十遍的時候,孫九的商隊終於姍姍進了易縣城。有求於人,李懋自然不敢怠慢,包了‘有間客棧’整個底層,款待孫九和李旭未來的同伴。舅舅張寶生和妗妗張劉氏也使出全身手段,把硬菜炒得在鍋裡噼啪直爆。十幾樣菜色擺到桌案上,再送上張寶生密法縮過水的老酒,不消半個時辰,就讓孫九等人達到了眼花耳熟的狀態。
“大木兄弟,你放心,旭子包在我身上。有我孫九在,他就少不了半根兒寒毛。這趟我孫九手中能落下一個銅板,你李家就不會只分得半文!”拉開短鞨,孫九的大手在胸前拍得啪啪做響。
“也不指望賺多少錢,孩子第一次出門做生意,主要是個鍛鍊。我這腿腳不靈,天一冷就爬不上馬背。如果不是怕耽誤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