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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前行,一路上幻想著故鄉美麗的風景,這是何等奇異的體驗啊。
巴納巴斯的身份也是很可疑的,他沒有城堡辦事人員的公服,也許還處在試用期間,連低階的跟班也不是;他自己也不能肯定他所去的地方真是城堡的辦事處,所幹的工作真是城堡信使的工作。他只是站在某個辦事處的擋板後面,一站一整天,等待文書從一大堆信函中隨便抽出一封舊信交給他。關於他的一切都無法確定、無法令人滿意,這是他和姐姐奧爾伽長期痛苦的隱秘原因。這位姐姐一直不斷地給予巴納巴斯力量和勇氣。她說: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巴納巴斯?你夢想什麼前程,什麼目的?也許你想爬得高高的,把我們,把我全都拋棄……嗎?(注:著重點為作者所加)難道這就是你的目的?要是我不相信,那麼為什麼你對已經辦成的事情那麼不滿意……,疑慮、失望,這些是障礙,但是這隻意味著,你所取得的一切都不是什麼恩賜,每一件小事你都得經過奮鬥……”[7]
當靈感高高飛翔時,詩人懷疑地注視著,低聲地道出了以上這樣的內心獨白。對現實的徹底唾棄永遠只能實現於與現實達成的妥協之中;破碎的靈魂在絲絲縷縷的有機牽連中抽搐。誰能說得出巴納巴斯心中的夢想?那種境界無法言說;然而可以肯定,它正是存在於村莊之中,在農民們飽經風霜的臉上,在他們那被現實打平的頭顱中,在笨拙的K、靈敏的弗麗達、高超的老闆娘、憂鬱的阿瑪麗亞等人的心中。由於每個人身上都洋溢著城堡的風範,我們才認出了每一個人。
巴納巴斯為城堡傳遞信件。在某個辦事處裡,年輕的他無依無靠,形單影隻,支撐他的唯有某種模糊的信念。而這信念也不是一成不變的,必須由他的姐姐奧爾伽不斷從旁提醒、鼓勵,並實行“把蒙著他眼睛的布拿掉”這一行動上的幫助。
奧爾伽以她清晰的思路描繪了他們一家的生存狀況。我們遵循她的思路而去,終於恍然大悟,看到了巴納巴斯行為的必然性。原來“冰凍三日,非一日之寒”,這種必然性是從妹妹阿瑪麗亞造成的局面裡產生的。
<b>四、眼神憂鬱的姑娘</b>
“你總是這麼憂傷,阿瑪麗亞,”K說,“有什麼心事嗎?能不能告訴我?像你這樣的鄉下姑娘我還沒有見過。”[8]
阿瑪麗亞的憂鬱和沉默是永恆不破的,這位受難者看到了自己的命運,這命運就是終生忍受內心的折磨。
生性高傲、情感深沉的阿瑪麗亞在索蒂尼面前的碰壁,精彩地展示了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