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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隱握著玉佩的指節微頓:“聖旨落定,便無法更改。”
他道:“你不後悔?”
這是最後的機會。
江螢有轉瞬的猶豫。
但想到太子恣睢的性情,與正在江府裡的陳家,她很快便堅定來時的說辭:“臣女絕不後悔。”
偏廳內是短暫的靜默。
太子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。
不是夜裡那般滿是佔有慾的熾熱,而是略帶陌生感的端視。
他抬手讓她起身,似自她的神情間見出端倪:“你不必勉強。”
“臣女沒有勉強。”
他愈是這般詢問,江螢愈不敢承認。
她斂裙站起身來,如履薄冰般找著合適的詞語:“臣女素聞殿下清微淡遠,博文約禮,修身慎行……”
她說著說著面頰漸紅,語聲也漸漸輕了下去。
這是她從坊間聽來的,有關太子容隱的讚譽。可其中的每個字,好像都與真實的太子大相庭徑。
在被太子察覺前,她赧然啟齒,落下定論:“臣女仰慕殿下已久。”
話音落,偏廳內更是靜得針落可聞。
江螢忐忑抬眼看向他。
坐在上首的太子淡垂著眼簾,似正思量著她話中的真偽。
他的膚色寒白,眼睫很長,垂落眼簾的時候,總顯得疏遠而清寂。
江螢不由自主地停住視線,有微微的離神之感。
她總覺得,有哪裡不對。
與她所想的不同。
可她還未能想明,太子的語聲已落耳畔。
“孤會親自籌備。”
低沉平靜,聽不出他話裡的喜怒。
江螢斂回思緒,試著輕聲向他辭行:“那臣女先行告退。”
容隱沒有阻攔。
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深處。
槅扇前輕晃的珠簾漸漸平復,容隱亦自上首起身。
“段宏。”
他的語聲依舊清冷:“備車,入宮面聖。”
當東宮的軒車馳過朱雀長街的時候,江螢也帶著侍女回到江府門前。
馬車還未停穩,她便扶著連翹的手踏著腳凳下來,想到花廳裡見父親。
畢竟陳家的婚事不能答應。
否則東宮賜婚的聖旨下來,兩家的面上都不好看。
但她還未站穩,便聽身旁的連翹驚訝道:“姑娘,那不是陳公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