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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人一半?”
“你吃一口。”
“…兩口?”
他們慢悠悠的討價還價,一邊翻尋出遊的衣裳。
“束髮。”柳延說。
銅鏡前伊墨正經坐著,讓老頭兒站在身後,用犀角梳替自己打理滿頭散亂的長髮,他的長髮也陸續白了,一縷縷的夾雜在黑色裡,鬢角灰了許多。乾枯的手靈巧地將那些灰白挽起來,梳理的妥妥帖帖,最後一根也沒扯疼他,穩穩地將他的發冠束好。
柳延瞧著銅鏡裡打理妥當的人,直直盯了半晌。還是那樣一句話。
“你真好看。”
這麼多年過去了,這句話可一點兒也沒聽厭。伊墨挽起唇角笑起來,心情好的也不與他計較去年被昧掉的石榴了,拉著他的手踏出房門,一起去過這個端陽節。
雖然並沒有什麼好過的,即使他已經是人,也不喜歡這個節日,雄黃酒、艾草和菖蒲,都是他所不喜。然而身邊有個他喜悅的人,便抵消了所有不喜。
“龍舟!”柳延抬手指著江上幾艘格外顯眼的鮮豔木船,又指著江邊浩蕩蕩的人流:“我老骨頭才不要去擠,你帶我去個高地看。”
“我倒是想帶你飛起來看。”伊墨低頭看看自己的手:“可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。”
他說著自己又不高興起來,臉色鬱郁的瞅著自己花斑的手,伊墨也知道這不對,奈何年紀越大怪癖越多,脾性也不太受自己管控,原來人老了就是這樣。
“那就去擠擠。”柳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也不待他反應,拖上手就走。
良辰美景如此短暫,哪裡允許他悲春傷秋。兩個老頭這麼一個拖著一個往人群裡一衝,倒是把旁人都唬住了,鄉鄰鄉親幾十年,哪個不認識他們。深怕把兩人衝撞個好歹,頓時避都避不及,互相踩著推著,狼狽地給兩人讓出一條道來。
“柳老您慢點!”年青的小夥子被推搡的受不了,喊了一嗓子,“高臺上給您二位留了位置,甭在這擠了成不成?”
“噯?”柳延愣了一下,停住腳問伊墨:“你收了帖子?”
伊墨想了半天,才記起隱約有這麼件事,遂點點頭道:“也許。”
“那我們去高臺上?”
“不。”伊墨四處看看,突然改了決定:“就擠!”
他都這麼說了,柳延自然照辦,於是兩個衣冠楚楚的老頭,一個緊緊拉著一個,硬是衝開一片人海,將周邊人群殺的哀叫連天,一口氣衝到了江邊最前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