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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燦爛的陽光裡,聽著車間裡轟轟的聲音,煙囪開始冒煙。於小齊抬頭望著那煙,輕輕地說:“爸爸。”
我說:“等會兒收骨灰的時候,你千萬不能哭的,眼淚不能掉在骨灰上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因為他會永不安寧。”
“我都沒怎麼哭。你看我哭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不知為什麼,煙飄上去,樹葉就落下來了,掉了好多在我們腳跟。煙向著南方的天空中飄去。於小齊說:“爸爸去南方了。”這是我猛然想起了歐陽慧寫的詩,親愛的別在北方定我的棺材,冬天我要去南方。我身上起了一層寒慄。
我問於小齊:“怎麼他老婆沒來?”我又補充說,“我不是問你媽媽,是他現在的老婆。”
於小齊說:“我姑媽打電報通知她了,沒回音,大概還在野地裡找石油呢。我媽當然不肯來的,但她昨天晚上也哭了。”
我說:“李翔也沒來。”
於小齊說:“李翔我是通知了,但他今天來不及趕過來了,反正我爸爸要落葬到莫鎮去,李翔在那兒已經看好墓地了,他會接我爸爸過去的。”過了一會兒她說:“李翔說起你,說你人特別好。”
我說:“我也挺喜歡他的。”
於小齊說:“肉麻死了。”
我說:“曾園呢?她沒來陪你?”
於小齊說:“曾園去旅遊了,還沒回來。我沒通知她。”
我說:“行吧,那就我們兩個送老頭走吧。”
她告訴我,按照規矩,只有冬至和清明才能落葬,之前,骨灰寄放在殯儀館,反正離冬至也就一個月了。到時候她就去莫鎮,把老丁和她爺爺奶奶葬在一起。人死回故鄉,那裡比較溫暖。
於小齊說:“我跟大學生分手了。”
“怎麼會?你爸爸聽說你找了個大學生,還挺得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