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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元旦的時候,我開著摩托車帶她去我奶奶家,把文森特接回來。我們順便在奶奶家吃飯。我奶奶知道小齊家裡的喪事,也知道老丁是我的老師,她對小齊說:“我已經為你爸爸祈禱過了。”小齊說:“謝謝奶奶。”
吃飯的時候,文森特跑了過來,小齊把它抱了起來,說它胖了。我問她是不是要把貓還給人家,小齊說,文森特的主人上個月也去世了,這貓現在沒人管。我說,那就給我奶奶養著吧。小齊搖搖頭說:“我養著吧。”
貓很不樂意地叫了一聲。
吃過午飯,我和小齊告辭走了,奶奶一直送我到門口,也不知道是捨不得小齊還是捨不得貓。我開著摩托車,小齊抱著貓,把它掖在自己的羽絨服裡面。我不知道該去哪裡,就在城裡胡兜,後來到了我們化工技校的門口。小氣說:“停一停,我們進去看看吧。”
我帶著她走進化工技校,學校很小,根本沒什麼可看的。這時還在午飯時間,裡面沒什麼人,我自然而然地把她帶上二樓,看了看老丁生前的辦公室。他那張辦公桌上已經有了新的茶杯,看來有一個新的語文老師及時的頂替了他的位置。
我們站在走廊陽臺上,望著牆外的河。那是戴城的護城河,也就是京杭大運河,在冬天它沒那麼臭,河水散發著凜冽的光芒,和夏季完全不同。這時我想起老丁對我說的,一九六六年他還很年輕,身體非常好,也能橫渡這條河。他說他抱著槍從對岸游過來,對面探照燈一開,子彈啪啪地飛來,身邊有個同伴的腦殼噗的一聲,被掀掉了一半。他說自己掉頭就逃,連槍都不要了。游回去的那段路,非常的漫長,簡直就像遊過了自己的一聲。
老丁說,經過了那樣的事情,他就對河流有一種恐懼感。被打穿了腦殼,直挺挺地死在對岸上,非常幸福,像個烈士。假如沉到河裡,浮上來的時候變成了一個浸胖的死豬,腦袋都沒了,這就太恐怖了。
他對我說,要好好地活著,還這麼年輕,不要像他一樣,起初像個孩子,然後就老了。沒有自己的青年時代。青年都死光了。在河裡,被一顆子彈掀掉腦袋,所有的青年都這麼死了。他說,不要這樣,都這麼年輕,不會像他一樣窮途末路,在漫長的時間中不是隻有逃命這一條路,還有其他路可以走。
我說:“老頭,你要是能多活個十來年,等我三十歲了,坐一起喝茶,你就知道我有多年輕了。&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