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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話說正月不剃頭,剃頭死舅舅,那些家中有舅又沒信心堅持到來年二月龍抬頭的朋友,當然選擇在年前就把髮型問題解決好,也討個迎新的好彩頭。
東方美髮營業時間早十點到晚九點,店裡總被各路男女老少塞滿,媽媽燙卷,小孩亂跑,前臺小丫頭跟小孩奶奶一塊追在他身後給糖,試圖把人抓住哄哄,讓他安靜一點,這場景幾乎每天上演,可謂其樂融融,喜氣洋洋。
對此李白素來有種牴觸,他無法想象其中的溫馨,只覺得吵,而他又是48元的檔位,不算太貴,但也絕不便宜,屬於那些想要追求品質又不願花大錢請總監的講究人的最優選擇,同時他還得負責指導手下兩個學徒燙染、打蠟、焗油,根本閒不下來,也躲不開雞飛狗跳,弄得他不時懷念Ben當老闆時生意慘淡的那兩年。
情人節那天李白過得非常開心,他在午飯的時候接到了楊剪的電話,而不是平日裡那些一眼就能讀完的簡訊,他發一大段,楊剪說“好”,楊剪問“中午吃了什麼”,他恨不得把宮保雞丁裡放了幾味調料都查清楚寫進去,而這些對話每句之間往往隔著幾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的時差,讓人覺得不新鮮,很寂寞;或者有時候,他耐不住了就撥去電話,數十五秒結束通話,再盯著某個地方發一會兒呆,比如店門口不知哪兒來的碎玻璃渣,比如自己啃得坑坑窪窪的手指。他只敢等這麼一會兒,要是不接就說明楊剪很忙,那鈴聲和振動就成了打擾。
那天卻沒有這樣的顧慮,是他的手機,被楊剪撥響。李白放下盒飯躲到倉庫裡接,蹲在一箱箱堆得老高的焗油發膜後面,聽著楊剪的聲音,他一開始只會傻笑,真真切切地聽了幾分鐘後,他的語言才恢復流暢。
沒辦法,人情緒太激動的時候是很難伶牙俐齒的,畢竟這是這些天來第一通沒有被匆匆結束通話的電話,除此之外,李白每天盼著的就只有睡前道晚安的那一分鐘了,或者不到一分鐘?時間總是很晚,楊剪也總是馬上就要睡著的樣子。
這次楊剪和他聊了很多,這些天做了什麼,吃了什麼,見了什麼人,事情順不順利。李白也有很多要傾訴的,他滿鼻子都是紙箱的臭味,腿也蹲麻了,一口氣說個沒完,楊剪就笑笑地和他說我聽著呢,彆著急。後來休息時間過了,李白戀戀不捨地鑽出倉庫,他的盒飯已經被收走了,手機和袖口都攥得潮溼滾燙,他看了看店門外瓦藍的天空和掛在枯枝上迎風招展的紅塑膠袋,心想,深圳原來是那樣的啊。
一定是又美又時髦的城市。
有一件事非常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