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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立“舉賢”是沒把握的表示,如果有幾分把握,替皇上治好了病,是絕大的功勞,他再也不肯讓的。
“請懿旨吧!”他說,“讓李卓軒在養心殿聽信兒,有什麼話,叫他當面說。”
等到“見面”時,只見慈安太后淚痕未乾,慈禧太后容顏慘淡,提到皇帝的病症,她說:“不能再耽誤了!聽說太醫院有個姓韓的外科,手段挺高的,你們看,是不是讓姓韓的一起請脈?”
“臣也聽說過。”恭王答道,“不過,臣以為還是責成李德立比較穩妥。”
恭王的用意是怕李德立藉此卸責,兩宮太后雖覺得他的本事有限,但聖躬違和,一直是他請脈,十幾年下來,對於皇帝的體質,瞭解得極清楚,似乎也只有責成他盡心療治之一法,因而同意恭王的建議,是不是要韓姓外科一起請脈,聽由李德立作決定。
李德立也是情急無奈,只要能夠將皇帝的病暫時壓了下去,他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,亦不願讓屬下插手。只是已到了心力交疲,一籌莫展的地步,只好把太醫院的外科韓九同一起找了來請脈。
外科是外科的說法,一摸腰間紅腫之處,知道灌膿灌足了,於是揭開膏藥,輕輕一擠,但見膿汁如箭激一般,直向外射。擠幹了敷藥,是輕粉、珠粉之類的收斂劑。內服的藥,仍是黨參、肉桂、茯苓之類,等煎好服下,到了夜裡,皇帝煩躁不安,只嚷口渴,而且不斷乾嘔。當時傳了李德立來看,只見皇帝虛火滿面,再一請脈,越發心驚,陽氣過旺,陰液不生,會出大亂子,頓時改弦易轍,用了涼潤的方劑。
第二天諸王進宮,一看脈案和藥方,溫補改為涼潤,治法大不相同,無不驚疑,找了李德立來問,他的口氣也變了,說溫補並未見效,反見壞處,唯有滋陰化毒,“暫時守住,慢慢再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