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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這位把兄弟,孝悌忠信四字俱全,人也還風雅。”
朱學勤點點頭,覺得他的話中肯而中聽。
“不過也是個會做官的,如果你不是赫赫的‘紅章京’,他這個狀元未見得看得起你這個進士。”說罷,哈哈大笑。
朱學勤卻有啼笑皆非之感,但此時無可分辯,一揖登車,恰是要到南橫街去看翁叔平——翁同龢。
翁同龢正在書房裡寫“應酬字”。朱學勤不願分他的心,搖搖手示意聽差不必出聲,叫自己的跟班取來衣包,在翁家小客廳裡換了便服,悄悄站在翁同龢身後看他揮筆。
翁同龢直待寫完一張條幅,才發覺身後有人,叫了聲“大哥”,趕緊放下筆,取了長袍來穿上,一面又問:“從那兒來?”
“你先別問。我給你看樣東西。”說著,他把許彭壽送他的字,在書桌上攤了開來。
翰林的字都寫得好,講究黑大光圓,富麗堂皇,稱為“館閣體”,許乃普就是寫“館閣體”有名的。時下是翁狀元的顏字,當行出色,他收藏的碑帖不少,眼界甚寬,對於此道比朱學勤又內行得多,所以一看就能指出,是摹寫的文徵明的草書。
“那麼,”朱學勤問道:“叔平,你看是誰的臨本?”
“貌合,神亦不離。出自絕頂聰明人的手筆。”
“一點不錯!許仁山可以說是絕頂聰明。”
“喔,是仁山!”翁同龢問:“可是從他那裡來?”
“正是。”
“見著許老師了?精神如何?”
“許老師倒還矍鑠,仁山卻是越來越枯瘠了!而且頗有牢騷,憂怒傷肝,大非養身之道。”
“他有什麼牢騷好發?”翁同龢雖是許乃普的門生,但與許彭壽不甚對勁,所以是這樣不以為然的語氣。
“那也無非有感於李蘭蓀的際遇之故。”
“狀元才放的詹事,傳臚早當上了少詹,四品京堂,難道還算委屈?”這是指張之萬和許彭壽,他們是道光二十七年會試的同年,許彭壽是會元,殿試中了二甲一名傳臚,一甲一名狀元就是張之萬。
朱學勤聽了他的話,不免也想到許彭壽批評他的話,頗有感於“文人相輕,自古已然,於今為烈”這些個話。翁家也是吃了肅順的虧的,彼此利害相共,正該和衷協力,所以思量著要如何想個辦法,化除他們的隔閡,只是眼前無此工夫,只好留到以後再說了。
“大哥!”翁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