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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而已。
奏摺是二月二十四送上去的。安德海事先已得到訊息,特別加了幾分小心,當慈禧太后照例在燈下看折時,他寸步不敢離開。這天西安的折差到京,陝西巡撫劉蓉奏陳的事項甚多,看那些枯澀無味的戰報,是一大苦事。慈禧太后正昏昏欲睡時,翻開一個摺子,觸眼“請振紀綱,以尊朝廷”這一句,頓覺倦眼一開,喊了聲:“來呀!”
安德海是早就在伺候著的,一面高聲答應,一面指揮宮女打水,絞上一把熱毛巾,又換了熱茶。他自己從“五更雞”上的小銀鍋裡,把煨著的燕窩粥,倒在碗裡,親自捧上御案,順便偷望了一眼,慈禧太后看的正是蔡壽祺的那個摺子。
那個洋洋三千言的奏摺,分做兩大部分,前面歷數“紀綱壞”的事實,攻擊雲貴總督勞崇光、四川總督駱秉章、兩江總督曾國藩、陝西巡撫劉蓉、總理衙門通商大臣,前任江蘇巡撫薛煥,以及湘軍的曾國荃、李元度等等,還有許多軍功出身的監司大員,指陳失職之處而以朝廷“不肯罷斥”、“不復追究”、“不加詰責”、“不及審察”、“未正典刑”為紀綱所以而壞的緣由。然後作了這一部分的結論:
“似此名器不貴,是非顛倒,紀綱何由而振?朝廷何由而尊?臣不避嫌怨,不畏誅殛,冒死直言,伏乞皇太后皇上敕下群臣會議,擇其極惡者立予逮問,置之於法;次則罷斥。其受排擠各員,擇其賢而用之,以收遺才之效。抑臣更有請者,嗣後外省督撫及統兵大臣,舉劾司道以下大員,悉下六部九卿會議,眾以為可,則任而試之;以為否,則立即罷斥,庶乎紀綱振而朝廷尊也。”
看到這裡,慈禧太后用個水晶鎮紙,往蔡壽祺的奏摺上一壓,剛把茶碗端起來,安德海輕捷地踏上兩步,伸手把她的碗蓋揭了起來。
她便順口問道:“你知道有個叫蔡壽祺的翰林嗎?”
“奴才聽說過,是江西人。”
“喔!”她啜了口茶又問:“這個人怎麼樣?”
“挺方正,挺耿直的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
這一問出乎安德海的意外,不過他一向有急智,不慌不忙地答道:“他從前在多大人多隆阿營裡辦過文案。跟旗營裡的武將很熟,奴才是聽那些人說的。”他知道慈禧太后對勝保的印象極壞,所以把蔡壽祺的經歷改了一下,說在多隆阿營裡當過差使。
慈禧太后放下茶碗,點點頭說:“這姓蔡的,說的話倒有點兒見識。不過……。”她停了下來,終於輕輕自語,“我要把他這個摺子發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