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部 瀛臺落日 第一○八章 (第4/31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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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耳朵,堂堂攝政王,竟說出這等幼稚無知的話來,夫復何言?
事實上也無法作何言語了!因為右脅突然作痛,痛得額上流黃豆大的汗珠。載灃倒有些不忍,命太監將他扶了出去,用軟椅抬到隆宗門外,坐轎回家就躺下了。
一連兩天未曾入值,他的姐夫鹿傳霖來看他,帶來一個訊息,說直隸計程車紳認為呂海寰非去不可,而慶王奕劻打算保徐世昌兼辦,攝政王已經同意了。
這話不知道還好,一知道他又忍不住要爭了。因為徐世昌雖是天津人,但地方上感情並不好,而且,一則徐世昌自奉甚儉,而揮霍公款是有名的。當東三省總督,帶了兩千萬銀子去,連同原有的庫存,不下三千萬之多,在瀋陽大興土木,踵事增華,不上幾年工夫,花得光光。如今兼了津浦路的總辦,作風不改,路成無日。再則,徐世昌跟袁世凱的關係太深,定會借津浦路工款不敷的說法,與張鎮芳商量著在鹽斤上加價,為袁世凱彌補虧空。這一來豈非要激起民變?
因此,下一天力疾入宮,一到便請攝政王召見,直言相詢,有無其事。
“有的。慶親王保他‘才堪繼任’。”
“雖然才堪繼任,無奈輿情不屬。”
“輿情不屬?”載灃笑笑:“是直隸紳士的意思。”
紳士跟小民的利害是不同的,張之洞不便細陳,只說:
“不然!輿情不屬,而且會激出變故。”
“怕什麼!”載灃淡淡地說:“有兵在!”
張之洞象是腦前被搗了一拳,頓覺喉間有什麼東西上湧,而且自己微微聞見腥氣,口一張,一口鮮血吐在攝政王載灃面前。
“不得了,不得了!”載灃大驚:“快傳御醫!快,快,把張中堂抬到軍機處!”
於是太監七手八腳地將張之洞寺到軍機處,躺在藤椅上,面如金紙,氣息奄奄,右脅連胃脘痛不可當,要用燙滾的熱手巾敷覆,才比較好過些。
這天是六月初四,張之洞就此病倒了。第一次請假五天,到了初九,續假五天,以後又續假兩次,每次十天。轉眼匝月,病勢仍無起色,再奏請續假時,奉到上諭:張之洞因病續假,朝廷實深廑念,著再賞假二十日,假滿即行銷假,照常入值。
病中的張之洞,牢騷特多,自道嘔色之因,是攝政王那句“有兵在”乃是“亡國之言”。從來施政未愜民心或官吏措施失當,以到激起民變,總是以安撫為先,而事後追究責任,亦一定申覆申誡,務須防患未然。
再